问他。
“……没什么。”棠景意踹上门,“走吧,先去吃饭,一会儿给嘉嘉打包羊肉串回去,他要吃烤全羊那家店的。”
这两天课不多,刚好给了傅初霁休息的时间。但棠景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顾云深又要来开讲座了,导师让他到时候负责接待一下。
说是接待,但其实也就是帮忙布置一下会议场地,发发水摆摆名牌调试电脑什么的。讲座是在晚上,下午时花个把小时收拾完会议室,也就差不多了。
棠景意环顾一圈会场确认了一下布置,他晚上还要和傅初霁去兼职,他已经在楼下等他了,不能耽搁太久。提起书包正要走,却听顾云深叫住他:“棠……景意,你等等。”
棠景意看向他,问道:“顾总,还有什么事吗?”
顾云深有些紧张地捻了下指尖,说道:“那天……给你添麻烦了,我请你吃顿饭吧,就近在食堂就好。”
棠景意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旧事重提,随后道:“没什么,只是小事,您不用放在心上。”
他攥着书包带要走,顾云深难掩急切地上前一步,又说:“你给小久送的鲤鱼,它很喜欢。”然后顿住,生硬地拐了个弯道,“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所以……”
棠景意不动了,他盯着顾云深。那种一瞬间的清明感,就好像突然摸了个冰块似的一激灵,脑海中繁复的思绪也随之变得清晰。
基于对顾云深的了解,要是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反常就有鬼了。
所以……话说回来,突如其来的实习,在公司里偶遇的小久,临时收到任务接顾云深回家的那个夜晚——为什么他会迟钝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棠景意冷了脸色,转身就走。
“——棠棠!”
顾云深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棠景意回过身,面无表情道:“顾总,你认错人。”他甩了一下手腕,没挣开,不由恼怒,“放开!”
“棠棠——”顾云深抓得更紧,“我没有认错,你知道我没有……我不会认错,棠棠——”
“是吗?”棠景意反问,“需要我提醒么?顾总不是第一次认错人了吧。”他对着顾云深冷笑,“我不知道我是和谁长得像才让顾总误会了,嗯……我想想,”他嘲讽地掀起唇角,“不会是顾总的发小吧?”
棠景意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字字如刀,毫不犹豫地往他心口插。作为曾经相伴多年的枕边人,他最是知道他的最痛处在哪里。
棠景意冷淡地甩开顾云深的手,毫不在意他骤然苍白的脸色。他并不避讳把一切都摊开来说,从顾云深今天踏出那一步开始,那层脆弱的窗户纸就已经四分五裂了,再没有粉饰太平的必要。
“棠棠……”顾云深扶住课桌一角,他不得不紧紧攥住,才能勉强在剧烈的晕眩和轰鸣声中支撑住身体,“我没有……你听我说,我没有别人,从来都没有……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棠景意说,“我也不想——”
话未说完,突然听见会议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棠景意一下子止住话头,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他可不想传出些没必要的传言。结果转头一看,幸好,来的不是别人,是傅初霁。
他眉间紧蹙,快步走到棠景意身边,“怎么了?”
顾云深像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动静,于是一双如冰层碎裂般的深棕色眼睛快速聚焦,像是濒死的野兽面临劲敌,急剧猛增的肾上腺素让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凶狠和专注。
傅初霁警惕地看着他,侧身挡在棠景意身前。他不知道此时怎么了,但并不妨碍他感知到危险。
“没什么,顾总有些不舒服。”棠景意拉住傅初霁的手臂,“我们走吧。”
和顾云深闹开是一回事,但他并不想让傅初霁知道这些复杂的纠葛,只能随意含混过去,拉上他离开。
这并不是傅初霁第一次见到顾云深。只是此前在那处辉煌空洞如同囚笼的豪宅里,他从未正眼看过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所谓兄长。对方亦然,同样对他这个私生子不屑一顾。
他们没有过任何交流,哦,除了顾云深在书房里对那个老头子说——
“你要让那个野种认祖归宗还是继承家业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顾云深一贯沉默寡言,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然而一旦强硬起来,浑身的尖刺却足以碾碎敌人的骸骨。
“你倒是可以试试把我踢出董事会,看到时候会是谁卷铺盖走人。”
他冷漠又高高在上,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依旧如此,声音平静得毫无起伏,听不出任何掌权的愉悦又或是将厌恶之人碾于脚下的畅快。
老头子被气得快要厥过去,声嘶力竭地嚷着和他妈妈一样疯子神经病。顾云深无动于衷,甚至像是看笑话似的笑出了声,“我倒是觉得,这时候如果叫医生来,被带去精神病院的反而会是您。爸,您说是不是?”
傅初霁对他们的父子关系不做评价,也对自己野种的称呼无甚所谓。然而这不妨碍他看出顾云深是个狠角色,和其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富二代比起来,或许他确实要厉害些。
他们没什么矛盾冲突,顾云深不惧他的出现,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