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弋发现了画卷轴杆的问题,他使力一旋转,轴头便松了,轻轻卸下来,放在一旁。他伸手将画拿在手里,以防撕裂,然后看着内里。
“怪不得查看不出来,藏在这里面,只是里面分量轻了一些,”荀弋示意左遥,“将军请看。若是寻常之人,是觉查不出来的。”
荀弋无声的暗示了左遥,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侍卫。左遥顺势上前接替荀弋站的位置,仔细端详了起来,看了一会后,道:“果然别有洞天。”
轴杆内里只是稍稍挖空了一点点,很是便于藏信纸之类的小物件,大致上外表是看不出来什么差别的,但是因为轴头有些松动的痕迹,对于常人来说难以辨识,对这两人来说,却是很容易的。
尤其,是有荀弋在。
左遥暗道,幸好大将军来了,不然只怕自己就要错过了,“只是,这里面没有东西。”他转头望着千寻,似是在询问。
千寻收到左遥的视线,摇摇头,“奴婢从未见过公主手上有什么别的物件。不过,公主在我看不到的时候看过其他东西,也不无可能。”毕竟,绣清是公主,是要和亲到西凉成为皇后的尊贵女子,自己是奴婢,即便能近身伺候,但本质上还是丫鬟,没法更逾距。
“你是否,能有办法试试找找?”左遥一脸的凝重,“若是
这里面的东西关系到大祁内部,只怕很危险,至少应该知道魏王殿下的目的是什么,给妹妹写信也这般遮遮掩掩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传信。”
千寻自然明白,于是点点头,“如今,咱们还要歇息三日,三日之后才是大婚,奴婢尽量在诸位回大祁之前找到,只是……”
“千寻姑娘,你尽力便可。这事本不应该依托你一个小姑娘的,只是情势所逼,你能冒险协助我们,已经是大恩了。”左遥看到千寻双手紧紧攥着,就知道这姑娘紧张了,当下便安慰道。
“将军此言差矣,这是奴婢应做之事。奴婢也是大祁的子民,公主出嫁本是为两国长久,若是因为个人私怨搅扰大祁国内不安生反倒不对。奴婢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会努力找到证据。”千寻气咻咻的怒目而视。
左遥只看见千寻眼睛里的水光,烛火之下更为明亮,顿时语塞了。
一旁荀弋出声:“这样最好不过。”
门帘掀开,又是一阵风,千寻抱着盒子,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悄声离开了。
有冰冰凉凉过着风扑面而来,千寻静了下来驻足抬头,夜空全是雪白晶亮的雪花,在廊下的灯笼投射光下,越发的美丽,“下雪了。”
自己离乡后的第一场雪,来到西凉的第一场雪,千寻的手通红,因为抱着箱子
没法哈气取暖,有侍卫护送者一路到了存放嫁妆的屋子,千寻轻手轻脚的进去,侍卫守着,等千寻再度出来的时候,点点头。
一夜的雪,天亮之时天地尽是银装。
千寻一夜不曾安睡,早早起来候在绣清床边,特意挑选好了暖和的冬衣,等绣清睁开眼的时候便伺候她更衣。
绣清望向窗外,望着打的上的一篇素白,惊讶道:“竟然下雪了?”这时候应该方才秋末才对,为何现在变下雪了?
“是啊,”千寻回道:“我听外面的西凉侍卫道,西凉的冬天确是要比大祁的早些。”说着,绣清手上的动作也已结束,她已为公主束好了发。
“公主可想到院中赏雪?晚秋的雪,可实在少见。”千寻提议着。他记得在京城之中的时候,公主是最爱赏雪景的。
果然,绣清点点头,提起裙子站了起来。
见绣清点头,千寻欢心的扶起绣清的手,两人一同走到了庭院中。
绣清伸出手,接着天上飘落的雪。雪落到手心便化了,但不知怎的,绣清却觉得手心化雪的地方冷极了。
“这雪,”绣清轻声道:“可比我们大祁的冷多了啊……”
转眼,间三日已过。
绣清公主正式的穿上了嫁衣,当初制嫁衣的时候就已经算了时辰,所以衣裳都是好料子,层层叠叠的穿上之后
倒也不会冷,就是西凉这边婚礼风俗不同,怕是要露天祭拜先祖的,吹风是避免不了的。
红盖头盖上的时候,绣清表情木然,自己的泪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已经流干了,今天,到了她要出嫁的这个令她自己厌恶的日子,反倒流不出泪了。
“公主,请上轿。”千寻大声说着,难得西凉这边备了鞭炮,倒是一瞬间有了大祁婚俗的气氛。
千寻随侍到轿子一边的时候,侍卫长左遥策马绕了一圈确定周围环境。
只是,在她路过千寻身旁时,他翻身下马,对着千寻问道:“公主是否还好?”嘴上这么说着,左遥的眼睛却纸盒子的盯着千寻,右手你饿了千寻的手一下,示意询问她所寻之物是否已经寻到。
“公主尚好,劳大人挂念。”千寻回应着,却微微摇了摇头。
左遥微微垂下头,眼中不免有些失望。他点点头,转身重新上马。
西凉的国君名唤布察泰尔,正是意气风发时,不过因为年少继位,经历明枪暗箭之后眼里满是成熟,在迎接绣清入宫的时候英俊的外表让一众陪嫁的侍女们惊叹,他们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