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书房,莫尘奕便正色下来,不见了方才笑意模样。
“魏王莫如风,马上就要回京了。”
傅兰泽皱眉。方才有探子给自己送来密报,自己还未来得及打开查看,晋王便来到了府上。相比,那密报上所言之事该就是这事了。
“虽是已入深秋,但郢都水灾依旧泛滥,魏王如何能回来?”傅兰泽皱眉问道。
“大哥治水虽无果,但是桥总算是修的差不多了,怕是到了冬季就彻底完善了,到时候,只怕是父皇会召大哥回京。”莫尘奕皱着眉头,放在木椅扶手上的手微微紧了紧。
不管大哥做了什么,父皇最喜爱的,还是大哥。
“魏王毕竟是陛下的长子,”傅兰泽递给莫尘奕一杯茶,“陛下自幼便照拂,自然是多上了几分心的,分离久了心中自然牵挂。”
莫尘奕接过茶,并不说话。
“且你我皆知魏王为人。他定也是深知这一点,并定会加以利用。怕是那发挥京中的奏折中,他定是从来不会主动说自己周边环境如何,只会禀明自己手里的进度,还有问候陛下的身体康健,顺带请陛下多担待皇贵妃。”
“如此种种,魏王定是做出一副‘报喜不报忧,背井离
乡坚韧刻苦,唯一挂心的便是父皇与母妃’,这样一幅孝顺好儿郎的模样,陛下自然会心软。”傅兰泽看的很是通透。
莫尘奕依旧沉默,他知道傅兰泽的话是对的,心中也知道这些年来,不管自己做些什么,父皇总还是向着大哥的。
虽是一直在心中劝慰自己不必在意,但每当如此之事发生,心中总还是会不舒服的。
“前朝不平,后宫定会风波再起。”傅兰泽仿佛没有察觉到莫尘奕的情绪一般,幽幽一叹,道:“晋王,魏王回朝之后究竟会有何动作,我们该商量好对策才是啊。”
闻言,莫尘奕转头望着傅兰泽,道:“眼下时候还早,大哥他回来究竟会做些什么,还没有消息。你我暂时便做好本分之事就好。”
傅兰泽点点头,道:“如此也好。眼下天色就要暗了,不如殿下回府吧。”
莫尘奕闻言,顿时笑了,道:“怎的,竟是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么?”
“臣不敢。”傅兰泽自是看出莫尘奕在跟自己调笑,却还是对着莫尘奕一本正经的拱了拱手。
“怕是你有佳人在心,出了方才那事焦躁不堪,想趁‘入夜’,去‘安抚’一番吧。”莫尘奕的语气中
带着一丝戏谑。
被点破的傅兰泽却不露声色,只是微微笑着看着莫尘奕,眼神之中却无半点喜色。
莫尘奕知道,傅兰泽是不喜别人用这般戏谑的语气说黎梳的,便是谁都不能。
“也罢,若你想去便就去罢。”尽管如此,他还是正色道:“不过我劝你最近最好与黎梳走远些,大哥的为人你也知晓,你便不怕他对黎梳下手么?”
闻言,傅兰泽却笑了。
“我怕。但黎梳若是知道我是因为怕她手上便疏远她,是会生气的。”说着,傅兰泽脸上的笑意更深,似乎还有些骄傲模样:“我的黎梳,不是那般较弱易欺的女子。”
宫中。
“陛下,午膳是依着规矩去皇后娘娘那里还是?”到了午膳的时候,公公刘宣在皇上一侧问道。
这便是说话的本事了。看似这句话给了皇上一个选择,但若是皇上无意间答应了或是懒得思考自己去哪个别的地方变回直接应一声,去皇后那里。而这皇后乃是后宫之主,按着规矩,皇上确实该去皇后那里用午膳。刘宣这话,看似给了皇上一个选择,最后皇上去的,却还会是皇后的宫殿。
“就依,”皇上手底下停了一下,毛笔笔头悬
空一寸,然后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等等,皇贵妃怎么样了?”小安子在一侧一直恭候着,手中研着磨,听到陛下有改变的苗头也是面不改色。
在这宫中,最重要的,便是不该听的话便不听。就是听了,也权当自己没听见。
虽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岔开话题,但是陛下在这个时候问起来皇贵妃必然是有迹可循,刘宣心中闪过魏王两个字,眼神情如常的说道:“回避下,御医问诊已经从一日一次到了五日一次,想来皇贵妃娘娘好多了。”
皇上没有再说话,提笔蘸墨,继续批折子。小安子手下不停地在研磨,心中也是不断琢磨着。
他在皇帝身边时候多年,知道如果陛下没有立即做出决断,那么片刻后做出的决定,便是反其道而行。
皇上将手上那本批好的折子放在一旁,小安子目不斜视的拿起来执扇挥了挥,心里估么着时间差不多,字迹不在晕染时,轻轻合上折子,从头到尾视线未曾在折子上面停留。
而这会儿,皇上没有再批折子,一直看着小安子的举动,随后点点头,对着刘宣说道,“你教的徒弟,不错。”
“谢皇上夸奖。”刘宣躬身。
“去传
吧,今日午膳在德。”皇上重新拿起来一本折子,打开看了起来。
“是。”刘宣领命出了书房,回头看着门帘子,随后暗自轻叹,后宫这风向怕是要变了。
“娘娘,娘娘……”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