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时,王夫人想了想外面的状况——所有地方都被水淹没了,监控说不准都不好使了,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天灾里面发生的冲突,甚至连个证据都没有,上哪儿提什么坐牢不坐牢呢。
她只能换个说法:“也不怕以后下阴曹地府!”
天灾之下,不想办法出去找吃的就算了,他们居然用这种人多欺少的方式来抢别人的东西!他们自己是活下来的,却不想想自己害死了多少人!
乔栖用手擦了一把脸,将雨水擦掉,声线压的很低,与王夫人道:“你们在家里留着,一个都不要出去,也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我回来过,我要去见王总,把消息带给王总。”
王夫人当然懂得轻重,她说了两句话后,又扶着乔栖往阳台走。
乔栖又顺着阳台翻出去,临翻出去之前,他摸了摸乔楠的脑袋,叮嘱了一句“听王夫人的话”,然后就抬腿往外翻。
乔栖翻出去的时候,王总正站在另一家的空调外机上,隔着阳台的玻璃,跟王夫人隔着玻璃相对,一对夫妻都是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
一场大雨,将人分成了许多各部分,一部分在水上,一部分在水下,一部分在玻璃里,一部分在玻璃外,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向自己想靠近的人靠近,但很多时候,又被迫离开。
双方挥了挥手后,江文煜又带着乔栖和王总下了三十层。
三十层距离水面大概六十多米,远远一望,人腿肚子都发软。
这风雨雷暴从头顶上落下来,乔栖从楼上一点点往下落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早些年看见过的一个新闻,说是史上最高跳水的游泳跳台有五十二米,现在好了,他直接干出六十多米来了。
他们缓慢从楼上下来,然后沉默的入了水,最后又原路返回,一路回到了游艇上。
薛沧山和钱总两个人正等在游艇上,都是一副翘首盼望的样子,见乔栖他们回来,薛沧山便站在游艇旁边去拉乔栖。
乔栖爬上来时,见到他在一旁,手臂下意识向上一伸。
两只手在半空中交握,薛沧山用力向上一提,直接将乔栖从爬架上提起来,带到了游艇上。
在水面上游了太久,乔栖身上的骨头都泛出一阵阵酸麻之意,之前在下面都硬撑,现在站到了游艇上、站到了值得信任的好兄弟身旁,只觉得心里面都跟着松了几分。
薛沧山也知道他一定累坏了,就撑着他的人,把他往后面带。
至于后面爬上来的王总和江文煜就没人管了。
王总跟江文煜关系也不好,以前天灾没来的时候他们两人打生打死的,现在到了天灾里,被迫合作,但是一句话都不说,王总上来了之后进了窗户里,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翻出来水就喝。
江文煜则是神色冷淡的跟在他们身后,顺带将游艇里的一切都扫视了一遍。
有桶装水,有食物,甚至还有药品,能看出来,乔栖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他的目光又冷冷的落到了乔栖和薛沧山的身上。
游艇里面没有什么凳子,人要休息只能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透明的游艇厚玻璃来休息,游艇内的灯关将厚玻璃映照出昏黄模糊的光泽,这游艇内短暂形成了一个安静的区域。
乔栖就坐在这里。
他浑身上下都被冷雨打湿,防水的衣服也早已被浸透,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勾出其下紧绷的曲线。
他骨架比一般男人更纤细,不强壮,倚靠在玻璃墙上的时候,眉眼间带着疲惫,看上去像是一只易碎的琉璃瓶子,正低着头,和薛沧山说一些他看到的情况。
薛沧山蹲坐在他面前。
薛沧山知道他累坏了,所以蹲坐在他面前之后,一边听他说话,一边伸手帮他按腿。
乔栖在水里游了太久,骨头僵硬到隐隐抽筋,薛沧山用力一摁,皮肉就泛出酸麻的舒爽之意,乔栖缓了两下,才继续说剩下的话。
薛沧山人高而壮,坐着也比乔栖高一截出来,他耐心地听着乔栖说完所有之后,低声跟乔栖商量。
对于乔栖来说,在这天灾里,乔楠太小,不能依靠,只有薛沧山是乔栖完全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人,不管什么时候,薛沧山都不会背叛他,所以当他遇到棘手的事情,他只会下意识的来找薛沧山。
薛沧山也是一样的信任他,他们俩都把对方放在一个最中心,最安全的位置上,所以当他们俩凑到一起时,总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当时暴雨连天,所有人都像是漂泊不定的船,在黑暗与波浪中挣扎,唯有他们俩所在的地方是有温度的,安稳又温馨。
江文煜看了他们一眼,就被他们之间这暖烘烘的氛围刺到了。
他来之前,曾做足了心理准备,既然他来了,那就要摒弃之前的个人感情,但是看到这一幕时,他还是被气的胸口发堵。
他勉强压了压,才将这股愤怒压下去。
等——等熬过了这段时间,他一定要让薛沧山付出代价!
而薛沧山跟乔栖商量好了之后,一群人又重新坐下,薛沧山问道:“江总认为,应该怎么对青山湖区这些人呢?”
江文煜显然早就有打算,他说道:“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