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边关大捷，将士们都喜气洋洋的往回赶。

“哎，你说陆大人和楚大人是什么关系？”一个人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

“别瞎说，我可啥也没听见。”那人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挤眉弄眼的。

“哎呀，楚大人那模样，那身段，连最有名的小官都比不上，我要是有机会，也想去试试。”

“拉到吧你！就你这样的，立马被打狗棍打成猪头吧！”

“可要是没啥，为啥两人天天黏糊在车里？”

“也是，明明回去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磨蹭半个月了，路还没走一半呢。”

几个人聊的正欢，忽然一记石子飞过来，险些砸到其中一人的眼睛里。

他们望望坐在马上的碧心，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谁也没说什么。

马车内，陆子轩酣畅淋漓的出了场大汗后，把衣服穿起来。

楚云溪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冷冷的躺在虎皮铺的沓子上。

“楚大人在想什么？莫不是想回去了，和我要个名分？”陆子轩笑得十分纨绔。

楚云溪无神的抬头，看着他的眼神也生出些迷惑。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改这么干，是我欠你的吧。”

陆子轩

冷笑一声，撩开车帘忽然跳出去。

这种场景已经不只一次了。

楚云溪甘心情愿把自己给他，还不顾廉耻的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可他的心还是疼。

“我爱他吗？”无数次他这么问自己，也始终得不到答案。

回到京都后，皇帝免了楚云溪之前的罪行，并给陆子轩加官进爵的封赏，却都被他拒绝了。

从此京城里少了位纨绔公子，没了个京城绝艳的楚大人。

北漠满地风沙，陆子轩站在荒漠里渴的直骂娘。

这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过来。

水壶被推到他眼前。

“这是你的血？”陆子轩皱皱眉。

楚云溪点点头：“喝吧，我做什么都是自愿的。”

“你是个比我还厉害的疯子。”陆子轩勾起唇角，抬起楚云溪受伤的手腕，狠狠吸了一下伤口后，撕掉一块衣服帮他包扎。

“其实不用救我，或许没有我的累赘，你已经到了国都。”楚云溪的声音冷冷的，可在陆子轩碰触他时，手指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陆子轩笑笑，看了眼楚云溪丝毫不珍惜的打狗棍，长叹一声。

“你看不起的东西，对我可是无上至宝。当年没有师父收留我，

可能我早就死在街头了。”

陆子轩很少提起往事，可从只言片语中也能窥探其中的艰辛。

楚云溪猜测，他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他一直为朝廷肝脑涂地，怕也是他师父的指示。

现在已经还完所有的债，能轻松的回到北国了。

“你怎么不好奇，北国的国都在哪儿。”陆子轩灌了口血，嘴角上全是红色。

他潇洒的擦了擦，想了想把要伸过来的水壶又收回来。

“你喝自己的血，倒是奇怪。”

楚云溪眼睛直直看向前方。

忽然他停下来。

“累了？我可能不会等你。”陆子轩冷心冷情，世上除了师父谁也不关心。

“不要觉得我放走了竹桑，就是个心软的。当时是师父在场，不然竹桑不出十剑，必会被我斩杀。”

他说这句时应该是心里话，眉头都不眨一下。

“陆子轩听令，我现在把打狗棍传给你，以后丐帮再和我无关了。”楚云溪举起打狗棍，手似乎没什么力气了，软软的垂着。

他知道自己坚持不到北国了。

这些天，他全是靠着意志力跟在陆子轩身后，可现在已经失血过多，再没有什么生还的机会了。

他的人

生还是很遗憾，没能亲眼看看那个陆子轩出生的国家。

北漠是怎么养出这样的人呢？不对，他是被老乞丐养大的。

自从那次一别，已经好久没见过老乞丐了，应该去找他，多问问的。

楚云溪的手垂下来，打狗棍落在地上。

“陆子轩，我欠你的，是不是已经还够了？”

看着楚云溪清冷的眼中出现一抹感情，陆子轩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下。

“嗯，还清了。所以下辈子别让我们遇到了。”

陆子轩说的依然很冷，没有半分情谊，即使楚云溪临死时，还是划分的清清楚楚。

楚云溪忽然笑了，很久没有露出那么绝美的笑容。

“好，不然太苦了。我以后再也不想尝了。”楚云溪带着微笑缓缓倒下。

漂亮的身子，倒在了漫天黄沙中。

就在他弥留之际，忽然见到老乞丐从地底下钻出来。

“哎，怎么就死了呢？打狗棍不能传给他的，如果你不要，我就收回了。”

他从地上把打狗棍捡起来，眼中满是悲悯。

“师父是怕我滥用职权，拿去复国吗？”

陆子轩也笑了，是楚云溪从没见过的，有些撒娇又坦荡的笑容。

原来他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