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都要笑了,“那不然?”
她的语气突然低沉下来,透着几分森然,“像之前那样,不给我任何辩白的机会,突然降罪又突然施刑?”
如果五条兰惠不是冬阳,早就死在这迂腐残忍的制度下了!
五条系城完全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直言道,“你的情况已经与那时截然不同,延根长老的意思是……”
“延根延根,你这个家主当得是个传话的摆设吗?你没有一点儿L自己的发言权和决策权吗。长老的意见高于家主是吧。”一提让五条悟离开她身边,冬阳的火就往上冒,还蹭蹭的,“我也是长老,我也有意见,我的看法就是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天天盯着六眼,跟你们有个屁的关系。”
连脏字都冒出来了,五条系城知道这女人是真的烦了。
他扶了下自己的额头,手指在穿插着白色的发丝间滑过,“兰惠,我不希望你们闹得这么僵。”
“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冬阳说,“你想让我主动去‘请罪认错’一下。”
五条系城没有说话,但是他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含着肯定。
冬阳摊手,用有些荒唐的语气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她简直觉得可笑,“这么多年了,我的底线在哪里你还没看清?”
当然看清了,连脾气是怎么样的都一清二楚了,当年的五条兰惠藏得太深,就如同蒙尘的明珠一般。
五条系城深吸了一口气,冬阳看到他颈间的青筋都膨胀了起来,她喝了一口茶当作缓和气氛,已经明白了五条系城来找她的目的。
大概他们高层在会议上做决策时就已经感到了疲累,也可能是他们作出的决策与最终执行人——也就是五条族人的反应相悖。
这个世家是一代传承一代的分权制,家主的位子看上去在最顶点,但是没有实权,最重要的“家族武力”掌握在两个人手中,一个是拥有家族自卫队,也就是能调动族内大部分有能力的术师的长老,五条一泓,另一个就是五条茂,他拥有对族人的直接惩治权,也就是拥有一个内部检查部门。但是这老家伙下台了,不过他的监察部门倒是还在,有了新的领头人。
而在他们两个之外,让家族术师们内核非常一致的全靠五条延根,他负责培养新鲜血脉,手底下有很多所谓“未出师”“没有被分配”的年轻术师,也有一些经他教导的术师决定跟着他。
三个人都对冬阳不满,只有吉祥物长老五条仁置身事外,家主五条系城持什么态度都没有意义,那场会议最终的结果就是将五条兰惠作为犯人处置。
那么,让“冲突”展现苗头的原因是——家主宣布这一命令时,族内反对的声音极大。
高层惊觉,他们“治不了”五条兰惠了。
冬阳基本能想到支持自己的人都是谁,有她在自卫队带走的术师,他们之中有大部分人都在出任务时被她救过,剩下的应该就是她的“最强”名声所积攒起的追从
者,毕竟五条家本来也没多少人,这些人的声音足够让这个家族混乱了。
五条系城大概嗅到了“争斗”的味道。他想来“讲和”。
“你讲和的对象是不是找错了,让我主动示弱?你怎么不让那几个老家伙收收对我的心思?”
五条系城说,“因为你是主导方。”
冬阳:“…………啊?”
五条系城:“如果你不同意族内的安排,那么争执便是因你而起。”
冬阳觉得脑子差点儿L没转过弯来,她智熄的看着系城,“换个思路,你跟我一路,我和仁还有你,三对三,你们那个会议结果不作数了。”
五条系城:“……”
冬阳:“你倒不如劝劝他们,多培养出一些优秀的术师,这比‘惩戒’我得到的利处多得多,我没保护好悟?先不提结果是我们俩平安回来了,就算我们俩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怎么不第一时间想着来救援?”
五条系城看着她,面色平静,吐出了几个字,“谁去救?”
冬阳:“……”
家主深深的看着冬阳,仿佛第一次注视着她一般,也仿佛第一次让冬阳注视他,“兰惠,无法‘改变现状’的话,便只能找出一个‘承担现状’的人,然后粉饰太平,继续如此囫囵的过下去。”
冬阳挑起了眉。
她上前倾身,好好打量了一下五条系城的脸。
五条系城说,“我曾把希望放在悟身上。”
家主看着面前气势惊人的女人,已经难以将她的脸和十年前那个苍白柔弱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但是你将那个节点提前了。”
冬阳静了一瞬,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去宣布一下,让监察机关那些人离开,呆在我这边干什么,又不敢上前来抓我。”
……
两个人谈话的庭院外,五条悟踩在禅院甚尔的肩膀上,趴在墙头看着这边。
他们的距离很远,五条悟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全靠禅院甚尔的耳力在那里传译,禅院甚尔一只手扶着五条悟的小腿,没什么感情的口述道,“那个老爷子说,‘因为你是主导方。’还说因为你妈妈肯定不会服从族内的安排,所以争执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