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印象,如果再次看到的话,我能认出他来。”
他说到能“认出他来”时的语气笃定且郑重,完全无法被人忽视,也很难因他的年龄而产生轻视之心。
接下来需要讨论的是谁去抓捕他。
然而冬阳落下一句,“等着。”
随后不等众人反应,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腿就蹿了出去,所到之处掀起奇异的风流,被其掠过的人猛地升起了心脏骤停的狰狞感,
因为速度太快,肉眼几乎不能视,战斗的本能意识和皮肤上的细小绒毛却能令人感知到有东西划过,那一瞬间的惊恐感几乎让他屏住了呼吸。
反应了一会儿,男人转头,“我…?我靠!那女人为什么一下子冲出去了!”
“谁准她直接上的?!”
“她去干什么了?”
“冽呢!禅院冽呢!”
“去哪儿了?!哪个方向——谁看到了?!”
……
禅院冽正在逃亡。
() 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他便意识到事情败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什么都没有拿,只一路去后院狂奔。
那里有一个他为自己设立的传送阵——
……
……
禅院家的后院,向来是“家族边缘人”生活的地方。
与其说生活,不如说是被漠视被抛弃者苟延残喘的荒地。
常年无人踏足的地方生满了杂草,墙面破损也无人修缮,可依稀能从布局和用料上判断出这里和外面是一体的,即便曾有想好好生活的对其进行一番改造,可那份热情很快便被消磨殆尽,在一次次欺凌和恶意毁坏之下化为乌有。
禅院甚尔此时正将双手收拢进袖口,抬头望着枯死的树杈发呆。
天气冷了,是落叶的季节,但是这棵树明显连发芽都没有。
它成了死气沉沉的雕塑,烂在这里也没有人理。
说起来为什么会死。
黑发少年沉思了一会儿,
没有阳光,没有废料,也无人打理,大概就是这样吧,没有得到好的照料,所以死了。
忽然,外面传来了熙熙攘攘的人声,像是有谁在着急的跑来跑去。
禅院甚尔下意识的细细辨别了一番,不是他有多么八卦,而是常年养成的警惕心,况且他的身体素质在这几年越来越好,耳力也有别于常人的灵敏。
……听明白了,原来是今天来的五条家的六眼丢了,同时失踪的还有禅院直哉那小鬼。
禅院甚尔讽刺的扯了下嘴角。
不过是两个小鬼一时不见了,就这么兴师动众的。
真是命好啊,出生就活在众人的掌声中。
渐渐的,脚步声靠近。
禅院甚尔皱起眉,心想麻烦来了。
果然,平日里便看不起他的术师队找上了这里,他们先是搜索了一番,其中一人像是约定好般把目光放在了角落里的他身上。
“呦,臭虫原来在这里躲着呢。”
那个男人扬着恶心的笑容靠近,“今天怎么没出去?是不想吗?果然啊,阴沟里的老鼠只有躲在黑暗处的份,你要是出去冲撞了那位五条家的神子,可会丢我们的脸。”
五条家的神子。
啊,他们平日里对五条家的神子可是一副不屑的态度,即便有传言说那是位不得了的天才,可他们才不会听别人的好,更何况是五条。
可是在他面前,这位神子大人就成了恭敬的人物,成为了可以羞辱他的筹码。
禅院甚尔眼神阴翳,冷冷的吐出一个词,“滚。”
“你!”
术师惊怒,就想上前好好“教训”他一番。
这是常有的事情。
在禅院家,非术式者非人,而禅院甚尔连咒力都没有,是稀缺无比的零咒力,更是下等人中的下等。
他们以欺凌弱者为乐,禅院甚尔这样的存在是供他们随时发泄的“
玩具“。
但是不知为何,青春期开始,这个人的身体开始飞快健壮起来,有了明显的肌肉后,反应力也大幅度上升,有时候他们根本抓不到他,那样的乐趣便少了很多。
“哎!你干嘛,找六眼要紧,你惹他干什么?”
术师的同伴适时插入对话,一把拉扯住失去理智的男人,他瞥了一眼阴沉的禅院甚尔,觉得心里毛毛的,“走了!”
术师哼了一声,说着烂俗的台词,“这回算你走运!”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像来时那样匆匆离开。
他会动怒吗?
比起动怒,不如说已经习惯了。
烂透了的家族,以及自己烂透了的人生。
自尊心这种东西在很早之前就抛弃了,大概比被自己父亲抛弃时晚一些…偶尔也会想要不要博一下争夺大人的认同,但是那种东西也很快被碾碎了。
因为没有意义。
得到那些烂人的认同并没有意义。
这些人只是会想着谁的拳头大罢了。
禅院甚尔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隐隐还有他们忿忿的对话。
“你说你在这种时候招惹他干什么,他发起疯来一定能用牙齿咬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