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口,五条悟的确感到心口的钝痛感消减了。

他可以正常的吃饭,正常的入睡,然后意外的在噩梦中惊醒。

惊醒后,他只是沉默的盯着天花板,然后一声不响的转头看向冬阳。

那几天悟早上醒来都变得有些困难,冬阳也睡得不太好,她的感觉告诉她悟正在深受某种“煎熬”“焦虑”。

她晚上也会醒来,然后冷不丁和惊醒的悟对上视线,白发的孩子会凑过来拉住她的一只手,眉宇间的郁色便会退去大半,安稳的牵着她闭上眼睛。

冬阳还回了港口mafia一趟,五条悟如临大敌的守在她身边,从头到尾没有变过姿势。

冬阳回去后问了组织内年纪最小的中也,有没有失眠做噩梦的情况

,通常都是怎么解决的。

而赭发少年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

他说,“我不知道,我从来不做梦。”

冬阳放下手里的文件。

从来不做梦。

这显然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情况。

……

一连几天,悟的状态都没有好转。

“怎么回事?”

冬阳愁得在沙发上抓头发,“他在想什么,我第一次意会不到。”

五条千风挑眉看向她,“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在这方面你意外的迟钝啊……”

“说人话。”

“你没有过这种时候吗?”五条千风下意识说道,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冬阳并没有父母……那的确可能没有经历过那种时期。

他在这方面难得比冬阳看得透,“我小的时候,第一次有大人会受伤会死的概念之后,便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恐慌中,也就是自己吓自己。”

“?”冬阳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古怪的事,但她多少能从字面意思上理解,虽然并不能感同身受,“你是说悟会不可控的想到我会死?”

她小的时候根本没有可担心的对象,师傅又强得离谱。

“大概就是这样吧。”五条千风笑道,“我一下子就觉得这小子可爱了,什么神子,原来也会胡思乱想。”

冬阳若有所思,“我让他不安了吗?”

“不是你的问题,这只是成长的过程。”五条千风说到自己的经历时都觉得好笑,“到现在我已经不会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时刻了。早春呢,你应该也这么想过吧,比如爸爸被咒灵吃掉,妈妈晚点归家就是遭遇了不测之类的。”

早春也在抓头发,“不要跟我说话,我正在背英语。”

“你英语都学了几年了,怎么也不见好?”

“啊啊啊啊该死的洋文!这什么破发音,八嘎牙路rrrr——!!!”

冬阳:“……”

千风:“……”

屋里的两个人齐齐用诡异的眼神看向了奋力学习到抓狂的早春。

千风艰难的说,“要不你离那些不良远点儿吧……我记得你曾经还是很温婉淑女的……”

早春凶狠的瞪向他,“淑女有个屁用!我要撸铁,我要强有力的拳头!”

千风:“……你加油。”

他看向正在沉思什么的冬阳,悄悄想到——

果然是被她影响了。

***

明白症结所在,冬阳立刻带悟去了医院,然后对自己进行了全方位的体检。

“妈妈你生病了吗?”

五条悟有些懵。

冬阳专门挑了繁忙的工作日,又因为五条家的人际关系,她体检几乎是一路开绿灯,很少在排队上耗费时间,所以整套流程下来到结果报告打印出来只花两个小时。

“你看,悟。”

五条悟接过报告单,瞪着双大眼认真盯着那些字看。

“看出了什么?”

五条悟又把报告单递给冬阳,“我看不懂妈妈。”

冬阳:“……”

悟:“好多字我都还不认识。”

冬阳拍了下脑袋,随行侍卫扭头去偷笑。

冬阳于是蹲下身,和悟头挨着头,指着报告单一行一行的解释,“…这是在证明,我很健康,非常健康,医生还夸我很注重身体,说我这个年纪正是年轻力盛的时候,”

五条悟惊叹着点头,然后问,“那能活到多少岁?”

“没有意外情况的话,最少几十年呢。”

“那有意外情况呢?”

“比如?”

五条悟刚要张口,却突然紧紧的闭上了。

他们咒术师有些忌讳这个,因为语言也能是诅咒。

说话间,一个蹒跚的老人路过。

五条悟瞥眸便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的身上压着一只蝇头,带着不详的死气,恶心,晦暗。

因为就在眼前,他和咒灵还对上了视线,悟便上前两步将那只诅咒祓除,再回头时突然定住,似乎在周身的环境中感受到了什么。

他去看冬阳,女人从腰间的包里拿出了空落落的剑柄,随行的侍卫也变得紧张起来。

冬阳说,“在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停尸间。

医院是定期便会诞生诅咒的,也是窗的重点关注对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