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光的蓝眼睛深邃如湖泊,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太不妙了。
接下来会发生更不妙的事情。这样说也不准确,从感官上来说是非常妙的。
敲门声打破旖旎的氛围。两人各自回神。
“谁、谁啊!”不知怎得,这声音格外软绵绵。
“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
白鸟机械而缓慢地回头。她身边这位难道不是达达利亚吗?然而她身边什么也没有。刚才的是梦还是鬼?皮肤渗出鸡皮疙瘩。
“有什么事情?”
“一起去看月亮吧。作为薯条的赔礼。”
“不,谢谢。”
但是门把手转动了,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在白鸟的神经上跳跃。
“哎?你没有锁门。那我进来啰。”
门忽然开了,白鸟站在门口几乎挡住屋内的样子,“我不去。”
达达利亚的目光穿过她的头顶,“真遗憾。”
他笑道:“如果遭遇不轨之人,可以喊我帮忙。”只是那笑声机械空洞。
“承蒙好意。”白鸟用敬语拉远双方的距离。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抬起,白鸟警觉地后退。然而那手只是轻轻拉起滑落的睡裙肩带,近乎呢喃地说:“锁骨很漂亮。”
落地就去告他性骚扰。
白鸟回敬道:“你的腰也不差。我要睡觉了。”
“明天见。”
沉闷的关门声回应了他。
这次牢牢锁好门,白鸟转身。
达达利亚从床底钻出,沿墙边到门旁边的角落,指向猫眼,示意她不要说话,不要看他。
他在透过猫眼看吗?那只死气沉沉,像是木偶的眼珠……
白鸟出了一身冷汗,僵硬地上床盖被,大气也不敢喘,闭上眼睛后思绪芜杂。
片刻后,走廊传来声音。“先生你在干什么?”“没什么。”然后脚步声渐远。
达达利亚吐气,“他走了。”
白鸟弹簧似的坐起来,“怎么回事?”
“他是我在追踪的某个家伙做出来的人偶,用来取代我。”达达利亚揉揉眉心。
那个家伙应该非常痛恨达达利亚吧。设定了那么糟糕的性格。
白鸟蹦出来的第一个疑问是,“现在人偶能那啥吗?”
这是她最好奇的问题,毕竟下午撞破了爱情鸟如胶似漆的现场。
“什么‘那啥’?”
“成年人才能做得运动。”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不知道。不过那个恶趣味十足的家伙很有可能做出来。”
“你是被他打伤的吗?”
“我自己捅的。”
这个夜晚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白鸟抿嘴。
“这具人偶会吸走原型的灵魂,从而丰富记忆,达到替代效果。和它对上后没来得及杀了它,就陷入恍惚中,情急之下用疼痛唤回意识,摸到你的房间。”
“怎么才能杀死它?”
“暂时不清楚。它是人偶,没有要害。把它扔进大海应该有用。到璃月它会躲起来,更难处理,所以要尽可能在海上动手。”
“等等,你怎么证明你才是真的达达利亚呢?”
“人偶没有我的记忆。你问几个问题就知道了。”
白鸟抛出关于幻境的问题,达达利亚一一回答。有些答案白鸟都不是很清楚。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不能待在她的房间里不离开吧。
“合作。”达达利亚也不一定非要用武力解决。
“……抱歉,我大概帮不上忙。”她只想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假期。
“报酬是一百万,贷款清零。”
“怎么做?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推下海吗?”
对话的走向越来越像妻子和情人讨论如何在船上谋害丈夫。
“人偶不会意乱情迷。”
“胡说。我听到它和女人亲热了。”在他的目光下,白鸟不得不加上一句,“我没有奇怪的癖好,偶尔撞见而已。”
“它可以控制那玩意。”
嘶……那个女人应该好好感谢她。做完后发现对方是非人岂不会吓疯。
白鸟看着他,他看着她。
“你睡哪儿?”
达达利亚拍拍她的床铺。
“我觉得不行。”
达达利亚稍微掀开衣服,露出腹部的伤口。
白鸟想,捅刀往腹部捅,人才也。
其实那时候情况危急,达达利亚拿起刀都艰难,顾不上挑选位置,腹部那里没有布料阻拦,反而容易弄醒自己。
二等舱的床铺是标准的单人床,显然容纳不下成年男女,除非叠在一块。
幸好在稻妻习惯了打地铺。白鸟拖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叹气一声,躺倒。
赚钱真难。白鸟腹诽。
在房间里藏个男人竟然还挺容易,就是跑来跑去端茶送水烦不胜烦。
达达利亚大部分时候安安静静,正常交流沟通,叫人怀疑到底哪个是人偶。
不过白鸟很清楚这是假象,他一旦闹腾起来这座船都要没了。
收盘子的时候两人手指再次触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