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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门。

楚幺望着高高的城门,满是赞叹和局促,县城里的墙砖看着都威严无比。

车夫见楚幺那乡巴佬头一次进城的穷酸样,开口道,“下来轻点,别把我马车磕损坏了。”

楚幺也觉得这马板车金贵,毕竟村子里一头牛都是富裕大户,更别说马了。见过马的也没几个。

他忙轻手轻脚下车,睫毛顺从垂着从腰间解下布钱袋子,认真的数出八文钱。一副软包子十分好拿捏的样子。

车夫见那高大的男人一路也没说话,冷冰冰的像个木头,以为人家是个痴傻的。

这个小东西也是不灵光的,八文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他眼珠子转了转,在板车周围绕了一圈,摸着一块损坏有裂痕的板面道,“小子,你这八文钱不够,你把我栏板哐当裂了。”

楚幺一愣,顺着车夫手指看去,“……”

一条小拇指大小的陈年旧裂纹。

楚幺板着脸,怒目圆瞪道,“老板,你看着我脸小就想欺生,那就别怪我朋友以强欺弱。”

沈无延适时站在了车夫面前。

小山的阴影压下,目光冷淡威压积重,车夫眼皮乱跳心里有些忐忑,最后悻悻接了八文钱。

楚幺松了口气,而后抓了抓脖子看向一旁的沈无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其实不凶的。”

还解释道,“我以前都很怂,不敢和人争执,想着吃亏是福就忍去了。今天是因为你和我一起,有帮手。”

沈无延注视着怯怯探究他神色的小少年,像是可怜的灰扑扑的小山猫,生怕他生了厌恶。

“以后你随心所欲做自己,凡事都有我给你撑腰。”

日光落在他的银发上,如波光流转。那眼里的笑意与包容像是冰原里的暖春。

楚幺忍不住笑,重重点头,“好!”

两人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有马在嘶鸣,还有人着急忙慌大喊大叫。

楚幺寻声看去,是那车夫的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疯,竟直接朝守门将士撞去。不过最后马又调转方向,直直朝城中跑去。

车夫被甩了在地上想要追去,结果被将士凶狠拦住。车夫一脸着急望着跑远的马车,一边又怯弱的朝将士赔笑。

楚幺看见那车夫一个劲儿弯腰鞠躬赔了好些铜板。

楚幺心里舒了口气,面色还有些高兴,“果然善恶有报。老天爷是有眼的。”

“那马会不会进城伤人啊。”

沈无延也朝城中望去,隐身的土地公咯吱窝夹着比他高一大截的拐杖,耀武扬威的坐在车辕上赶马,嘴角淡笑,“不会。”

两人进城时,守门将士看着两人是生面孔,把两人拉在一边仔细盘查。

不过因为楚幺一口流利的本土口音,两人衣着简陋,背的又是山货,便一人收了两文钱放进城了。

可真贵啊。

东西还没卖出去,已经花十二文了。

难怪村子里人很少来县城。

不仅人进城要两文钱,就是畜牲进城也要四文钱。说是畜牲在街上大小便需要清扫费。当然畜牲也可以拴在城门口的棚子里。收费两文钱。

进城后,楚幺才发现县城人比镇上多多了。流动小贩的叫卖声清亮热情,店铺的番布在风里飞卷,就是路边小吃摊都热腾腾的香气都扑鼻。

楚幺一时间应接不暇,看了街这头就错过街那头,眼花缭乱满眼新奇。脚下就忽视了。他差点一脚踩在坑洼里,幸好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肩膀。

“先看一边吧。回来咱们从对面走。”沈无延对楚幺道。

土地公听后,他的脖子终于得救了。再也不用左顾右盼了。

他那没见过世面的动作神情比楚幺还夸张,反正没人看见他。

虽然一千年没啥变化,但土地公就是看什么都新奇。大概是一种坐了一千年牢,被放出来后的感觉。

沈无延自然的牵着楚幺的手走,楚幺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路人都有些好奇的看他和沈无延。他挣脱道,“我又不是小孩儿,不要牵。”

沈无延有些低落,而后叹气道,“我第一次下山,看见人有些心慌。”

楚幺原本扭捏的眼神霎时有了责任担当,他反手握住沈无延的手指,十指紧紧相扣。又故作大声镇定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城里,但是我这回没有怕。因为我们在一起就不怕了。”

“嗯。”

沈无延垂眸看他,那小脸神色像是破土而出的小春笋一般,先是好奇又谨慎打量周围,最后牵着他的手后又一往无前的坦荡欢乐。

天真烂漫,又带着山野勃勃的生气。

两人先去问了酒楼收不收山货。

酒楼管事见山货都死了,买来必须近两天做菜卖出去。但这做饭菜生意谁有能保证及时卖出,外加皮毛又破损严重没有油水捞便没有买。

楚幺便道谢,然后牵着沈无延就要走。

可没走几步,他又撒开沈无延的手,朝管事喊道,“管事大人,我这里有个法子你看行不行。”

此时正是上午,酒楼还没开门做生意,前厅后厨都没事,管事便也背手停下来听听。

管事生着固执精明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