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整个秦王府上下,此刻被一股凝重的气氛包裹着。
这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包括房玄龄和杜如晦这等名臣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内心有一种空前强烈的压抑感。
“王妃勿忧,我等计划没有任何疏漏,东宫和齐王也不可能意识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杜如晦看着手持一柄短剑,抱着自己的几个孩子的长孙王妃,缓声宽慰。
长孙王妃勉强一笑。
这个时候,任何人的安慰,都比不上自己亲耳听到好消息来得有用。
毕竟此刻那在玄武门之中厮杀的,可是自己的夫君和长子。
房玄龄眉头紧锁,不停的抬头看着天色。
这个时间,玄武门那边肯定已经厮杀起来了,如若一切顺利,此刻的殿下应该已经带人前去控制陛下,让陛下交出兵权......
但是,怕就怕在,殿下带去的那七百人,抵挡不住东宫两千人的进攻。
到时候......
“殿下,不知可否让在下看一下郡王殿下交给您的那份卷轴?”
“玄龄!你.....”
杜如晦神色一变,房玄龄却是淡淡摆手。
“你在想什么,难道你觉得老夫是贪图富贵之人?如今大事成与否,已不是我等能够左右,倒不如此刻看一下世子留下的卷轴,老夫是真的好奇,若我等大计破裂,殿下究竟有什么手段,能让我秦王府东山再起。”
闻言,这下就连杜如晦都不由得好奇起来。
长孙王妃沉吟一下,对着犹豫的李泰轻轻点点头。
“你大哥既是交代了让你相信房大人和杜大人,这个时候,也便不必藏着掖着了。”
李泰点点头,小心将卷轴从自己的怀中取出来。
当着几人的面,小心展开。
卷轴是由丝绢构成的,上面用细毛笔勾勒出一条条的线条,以及一些文字。
丝绢很薄,此刻随着李泰彻底展开,竟然足有十平米左右。
“这......”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却是在看到上面记录的东西的时候,齐齐瞳孔猛地一缩。
“当今天下,除我皇室之外,世家门阀,地方豪强林立,若为兄与父起誓败北,吾弟青雀当自强自勉。父王天策府悍勇忠义之良将颇多,足智多谋之谋士亦有房谋杜断,此皆父王股肱之臣,袍泽弟兄,你可安心任用。”
“吾弟青雀,大事倾颓,我与父王必成世族唾骂之逆贼,百姓讥讽之奸佞,然则世族于江山如蠹虫狼狈,不可信之任之,百姓于江山如灌万灵之河湖,不可弃之恶之,吾弟当明,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呜呜呜.....大哥,大哥.....”
如今的李泰,比起李承乾年岁也不过只小了一岁多,然而,此刻看着这位兄长给他留下的东西,李泰整个人瞬间激动的当场嚎哭起来。
而一旁的长孙王妃,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明显很早准备好,并且已经早早烘干的墨迹,一双美眸之中,也尽是凄然和担忧。
房玄龄和杜如晦,此刻两人看到李承乾写得这些东西,却是激动的胡须颤动,两人更是齐齐扑通一声,跪在那布帛的面前。
仅仅只是开篇几句,就道尽了李承乾和秦王对他们这些秦王府臣子的信任。
“房谋杜断”的评价,以及那对世族和百姓之间的不同态度,都让此刻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有种生逢明主的感觉。
“吾弟青雀,遁离长安,不可轻言为父兄报仇,当明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世族之贪念如吞海之深渊,无穷无尽,然天下黔首之夙愿仅幼有所养,老有所依,吾弟龙潜于水当以万民之福泽为首务。”
“分田亩于百姓,祛枷锁于万民,广开言路,开商路而薄农负,吾弟有诸位叔伯扶持,为兄无忧,今留聚财福民之术,吾弟当善用之。”
“当有一日可龙腾于天,切勿言说为父兄报仇小家之言,我李唐男儿取天下而御万方,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殿下啊!呜呜呜!”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看到这里,瞬间嚎哭一声,泪流不止。
此刻玄武门尚且还未乾坤落定,两人却好似已经从李承乾这谆谆遗言中,领会到了那位世子殿下的雄心和胸怀。
随后,当房玄龄两人又将目光看向之后有着配图的几个“聚财富民之术”的时候,泪光闪烁的双瞳,却猛地瞳孔一缩。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猛地一下整个人扑在布帛上面。
将那上面的内容遮挡。
“快,世子殿下,快将卷轴收起来!”
说着,两人更是有些手忙脚乱的急忙开始将卷轴开始小心收纳。
“两位,你们.....”
长孙王妃还没有来得及看之后刚才被两人挡住的东西,此刻见两人的反应,却是一脸茫然不解。
然而,就在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将卷轴小心收起来,重新还给李泰之后。
却是忽然齐齐扑通一声,忽然跪在长孙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