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刷子刷了一整天,那鸡蛋依旧是让人看一眼就会扔掉的程度。
但又能怎么办呢,她爸不坏,就是愚蠢,而且很自以为是,还很习惯穿得衣衫褴褛到处卖可怜博人同情。
他不懂总有一些人喜欢向弱者挥刀。
羽流萤的整个初中都昏暗无光,除了成绩带给她的那点荣耀,她什么也不是。
这个愚蠢的父亲当然很爱她,但他什么也不懂,他从小被打压着长大,养成了讨好型人格,见人就讨好,没一点骨气,经常让羽流萤觉得他没有自尊心,不要脸。
他不懂一个青春期女生是多么虚荣好面子。
不懂连双新鞋子都没有的人会在无形中受到许多人的排挤。
但他很爱面子,别人朝他借钱一定会借,几万几万的借,然后这些借钱的人不愿意还钱,让羽流萤连双买鞋子的钱都没有。
他很爱女儿,但他又很少考虑女儿的感受,他觉得老婆孩子陪他吃苦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 他为自己在村子里的好人缘而沾沾自喜,但他的好人缘都是牺牲了一部分家庭利益换来的,他从来不知道他在别人眼里是一个非常拿不出手的人,凡是他出现,一定会给羽流萤丢脸,让她抬不起头来。
胳膊肘总往外拐的丈夫,家里欠下的很多债务,凌晨4点起晚上8点回家依旧做不完的农活,羽流萤的妈妈疲惫不堪,她在这样压抑的家庭里自然受了很多委屈,但她的委屈无处发泄,于是只能对弱小的孩子伸手。
羽流萤小时候挨过很多巴掌,被扇耳光是家常便饭。
她也记恨父母,嫌弃父母,但她也爱父母,她也继承了父母的一些缺点,当她察觉到这一点时立刻厌恶极了,拼命自我矫正,因为她曾发誓绝对不要成为父母那样的人。
然后她就长成了一个凉薄无情的人,因为家里是旱厕,她上大学之后就两年不回家,寒暑假一直留校兼职,哪怕过年也不回去。
她用兼职的钱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和鞋子,不贵,但能让她体面一点,然后她去医院做激光祛斑,去舞蹈学校学形体,成功加入了学校的街舞社团,因为街舞社团有个新生,穿了一双九千多的鞋。
后来这个人成了羽流萤的男朋友。
高强度的学习和高强度的兼职工作几乎榨干了她的情绪,这让她情绪平稳淡漠,对这日复一日的疲惫和忙碌有着极强的忍耐力。
但如果有人关心她,她立马会很委屈地哭出来。
然后她发觉“爱”这种东西对她而言不亚于一块烧红的烙铁,能把她烫得皮开肉绽。
她现在就被龙归云那种目光结结实实地烫了一下,有点狼狈地躲避着他的目光,又开始往后缩,直到后背贴上了墙壁退无可退了,羽流萤才僵住。
看着她不住颤抖的睫毛,龙归云捏了捏她的脸,“别躲了,今夜躲不过去。”
羽流萤伸手推他,手贴上他的胸膛,硬得像堵墙,推了两下纹丝不动,她只好放下手,闷声说道:“身上还涂着药呢,不方便。”
男人已经俯下身,把她完全罩住了,他低着头,鼻尖贴着她的耳朵,灼热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耳边,烫的她往后一缩,瞬间软了半边身子。
羽流萤的胸膛起伏着,抬手摸上了龙归云的腰带,她身体发软,手指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龙归云又系了一个复杂的结,她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虽然这是个小骗人精,但她在床榻上向来身娇体软,龙归云啧了一声,干脆伸手把腰带扯开了。
衣衫一散开,精壮的身躯顿时露了出来,一柄利剑猝不及防地入鞘,羽流萤发出一声闷哼,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了不少。
她半睁着眼睛,仿佛要晕过去了,神色恍惚地看着帐子,喉咙里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泣音,怎么用力也喘不上气来,龙归云在她心口处一按,她身体一松,猛地喘了一口气,发出一声软软的呜咽后,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是抬起脚去踹龙归云的脸,小巧玲珑
的雪白脚掌踩着龙归云的半张脸,龙归云也不躲,懒洋洋地任由着她踩。
见她哭得可怜,龙归云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说道:“别怕,我有分寸,不会弄伤你。”
温存了半盏茶的功夫,羽流萤从方才那一下缓了过来,一层层的红晕又爬满了脸颊。
赶路这几天,龙归云也是饿狠了,过了大半夜才歇息,羽流萤昏睡过去,龙归云却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客厅的门被人轻轻敲了一下,龙归云说道:“进来。”
徐杉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粉色的包袱:“有两个不长眼的毛贼趁夜摸了咱们的马车,好在我身手快,把你那爱妾的包袱抢了回来。”
他把粉色的包袱放在桌上,端走了桌上的一盘点心,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龙归云低头看了两眼,伸手推了一下包袱,他的手刚一按上,忽然按到了两个坚硬的东西,形状有些熟悉,他一愣,把手探进包袱里,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外面用一条丁香色的手帕包裹着,手帕上面绣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龙,龙在云雨间腾飞,气势骇人,栩栩如生。
手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