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音来了一趟枫林,吩咐人将已经累到晕死过去的燕徽柔抬了下去。
闻弦音看向门主,有点疑惑。
江袭黛正拿着一方手帕,沾着额头上淌下来的冷汗。她倦倦地窝在枫林小亭的美人靠上,神情难得憔悴几分,仿佛教燕徽柔一趟也把她自个教碎了似的。
那的确是快碎了。
她还没有痛过这么久,偏生又和燕徽柔斗到了底。
她好想掐死女主。
但不能。
“门主,你怎么了?”
闻弦音:“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可否需要休息?”
江袭黛闭上眼睛,眼睫毛往底下压了压,又忽地睁开:“闻弦音。”
“弟子在。”
“你再把李星河捉来一趟。”江袭黛翻了个身:“尽快,我要见人。”她神色淡淡地绕了一下发梢:“或者你将他目前所在给我,本座亲去会会。”
“……嗯?”谈起李星河,闻弦音有点紧张:“是,弟子这就去。”
先前闻弦音不慎让李星河逃走了,她本就心怀不安。
这一次正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李星河是揽月阁弟子,那几天揽月阁被一把火烧了山,如今还在修缮,李星河应该已经去浩然宗投奔他们阁主了。
闻弦音这次运气好,所料的也不差。
男主这一路披荆斩棘,好不容易从揽月阁的大火里活了下来,又开始漫长的逃亡路程。
终于,在他翻山越岭,终于看见了浩然宗的曙光时——
那小子一棒子被闻弦音打晕,掳回了杀生门。
然后李星河醒来看见了江袭黛。
他两眼再一黑,还没晕过去——
江袭黛岂能准许他晕过去,轻轻扬手,一掌迅疾如落雷,又及时给他扇醒了。
瞧他那道心崩溃的模样,似乎又要破口大骂,闻弦音这次不用江门主开口,直接拿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不错。”江袭黛对弟子很满意,如今手脚倒是愈发快了,这次当真一天之内就把这人捞了回来。
江门主心情一好,自然也不是个吝啬奖赏的人:“闻弦音,上次玩剩了的那箱珠宝,就赠给你了。你自个去库房领。”
闻师姐释然了,恭敬道:“谢门主赏。这一次,弟子定不会再让这人逃走——”
“那倒也不用。”
江袭黛对着闻弦音伸出一只手:“戒尺。”
闻弦音自纳戒摸索了一番,寻出一把戒尺来。那本是她管理门中不听话的弟子,所用的一些物什,也不知道门主……?
这是想干什么?
江袭黛手执戒尺,如同提着剑一般,径直向李星河走了过去。
“唔!唔唔……”抹布被咬得死紧,李星河对她怒目而视。
许是江袭黛觉得摔个哑炮也没意思,于是又拿戒尺一下子拍上他的脸颊,把那抹布
给催吐了出来:“你想说什么。”
“妖女,你要杀便杀,作甚一而再再而二地折磨于我?!”
江袭黛轻轻一笑:“本座心肠慈悲,不忍杀人。何况——”
“既打不了她,还打不得你么?”
李星河没听懂,但这也不是很重要。
心肠慈悲的江门主把那戒尺一扬,倒没用修为,迅疾如电地朝李星河抽来,刷地打得他顷刻间吐出一口血,人也滚了出去,砸断了一颗枫树。
江袭黛秀眉微皱,她没想到自己不用修为还是如此,倒有点可惜自己种的红枫。
闻弦音看准了眼色,建言道:“您还是把他挂起来抽比较顺手。”
为了怜惜草木,这个建议被采纳了。
“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若有朝一日……”
“啪!”
“有朝一日”还没日完,又被江袭黛漫不经心的一戒尺甩了回去,从左脸甩到右脸。
闻弦音安静地站在一旁,就这样看着门主打断了二根戒尺,约莫抽了百来回。她大概明白为何门主要用戒尺了,毕竟用本命法器什么的,抽个几百下这人就要死了。
她恭敬地从纳戒里掏出来第四根备用的,正打算递给江袭黛。
江袭黛将那断了的木片扔在地上,轻轻转了转手腕:“罢了。又晕死过去了,果真没意思。你把他丢出去,莫要污了我的地盘。”
闻弦音张了张嘴:“……是。”
敢情她就是想把这人捉回来抽一顿。
如此发泄了一通以后,江袭黛面对燕徽柔的憋屈一扫而空,心情终于得到了缓释。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她决定以后一旦被燕徽柔伤害了,就把李星河捉来抽一顿。反正他也不会反弹那什么“八福”,只会在嘴上骂些什么“二十年河东河西”的,江袭黛觉得尺尺到肉,顺心顺手,异常舒坦,只需注意着给他留一口气便好。
这些系统也会提示的,她根本无需太担心。
心情颇好的江门主又窝进了亭子里,倚在美人靠上,只是手腕略有些酸痛。她握着自个的掌根揉了许久,顺便查询了一下男主的好感度。
好感度果不其然又下降了一截,不过本就是死生之仇了,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