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第10章

座上的女人默了半晌,又讽刺道:“你还真是个善人。伪君子能到这份上,莫不是自个也把自个感动了?”

“很好。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闻弦音立在一旁,慎重地抬了下眼皮,瞅了下自家门主阴晴不定的脸色,又有些疲惫地落下来。

燕姑娘,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门主她——

江袭黛收回了目光,在那软榻上翻了个身,稍微靠起来了一些。

门主她生气——

江袭黛走到了燕徽柔身旁,红衣如瀑,步步生莲。

门主她生气是会杀人——

江袭黛一把拧住了少女的下巴。

门主她生气是会杀人不留活口的——

心中的话还未浮现完,闻弦音微微一愣,瞧着这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幕。

江袭黛神情冷淡,但只是拇指微微用力,在燕徽柔抬起的下巴上掐出了一个指甲印。

“去门外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身。”

她松下手,一把甩开燕徽柔,自跪伏的众人中穿行而过,自大殿门口离去,衣袂翻飞,猎猎作响,只留下一个红色的倩影。

闻弦音:“……”就罚跪?

身旁的同僚悄悄地凑过去一个脑袋,小声道:“咱门主这些日子,脾性怎的如此温柔了?这叫什么,雷声大雨点小。”

闻弦音看了一眼李星河的惨状,她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提议,收回目光:“不要多嘴。”

那不是变得温柔了,更像是对燕姑娘的特殊。

闻弦音遣散失望不已的诸位弟子,又把在大殿里架着的玩意慢慢收了回去。李星河此人,门主还未说明如何处置,那就先囚禁起来。

她走过燕徽柔身旁,那纤细的少女跪在地上,脸上也无半点愤懑神情。她轻轻眨了眨眼睫,好奇的目光随上了闻弦音,叫了一声:“闻师姐。”

“以后不要自作聪明去猜门主的心思。”

被年轻姑娘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瞧着,闻弦音也没说出什么重话,只得敲打一二:“如果你还想活得久一些。”

燕徽柔道:“我晓得了。”

她安静地跪在殿前,看着身旁的人慢慢散开,最终只留下了她一个。

殿前长着的那棵桂花树上,很快被风吹得哗啦了一阵子。末了,又落下些沙沙的声响。

燕徽柔嗅到了潮湿的泥土味道。抬眸,原来是下雨了。

起初还是淅淅沥沥的细雨,很快墨云推散,如同白嫩肌肤上逐渐揉开的淤血,暴雨在电闪雷鸣之中骤然倾盆。

她跪在殿沿下,或可遮掉一半风雨。只是雨珠子打在屋檐上,胡乱跳落,总有零星几点溅在了她的衣服上。

积少成多,越来越濡湿。

风一吹,便愈发冷。

她的背影在秋风里微微打着颤,像一根孱弱的秋草。

这一幕被站在远方枫林的江袭黛收进眼底。

江袭黛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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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死她得了,不听话的东西。江袭黛眉梢皱得愈发深。

只是江袭黛感觉酸痛也正在自个儿膝盖累积,逐渐越来越难以忽视。

“您怎么了?”

江袭黛走路腿疼,她小幅度地踉跄了一下,蹙眉:“没事。给本座拿把椅子来,此处风景不错。”

此刻正下着暴雨,但门主似乎格外钟意在暴雨天出来赏景。闻弦音见怪不怪,听从吩咐搬了一把椅子给她,顺手在一旁接过了伞。

江袭黛坐下时也没觉得有多舒服。那种膝盖的酸痛如影随形,只好叠起腿来将其压住。她年轻时候总是淋着刀枪剑雨,受过的伤不再少数。

旁人以为她从不在意,毕竟照殿红从来面不改色甚至是笑着杀人的。

但江袭黛其实怕疼。因为受伤意味着虚弱,死亡的可能又近了一步。

她以前想活着,所以她本能地厌恶疼痛。自然而然,她也常常如此报复对手。于自己而言,这种持续的钝疼,还不如直接给她来上一刀。

可惜她今日心情不好,并不怎么想轻轻放过燕徽柔。这种钝痛,竟然忍下来了。

江袭黛只是微微皱着眉,一手支在椅子上拖着额角,瞧着近处雨打枫叶,摇出重影。

这场大雨下了很久。

待雨停时分,山色鲜丽。

“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好了。”

“我瞧着门主脸色不是很好。”闻弦音的目光从她与远方的燕徽柔之间来来回回,善解人意道:“不若免了燕姑娘的罚跪——”

左一个燕姑娘,右一个燕姑娘。

江袭黛听得额角的筋一抽一抽,她忍不住顺手揉了揉那里。而余下一只手攀在扶手上,因着心中一层薄怒而将那木料摁出了一个浅坑。

只是当事人未曾察觉,而闻弦音顿时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了。

依她之见,门主这般面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