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谒者已经将帛书展开,念起了诏令:“制诏御史:
吾闻霍家大公子霍少还,俊郎多才,玉树临风,是不可多得的良婿,今得明姝公主青睐,特赐婚于霍家大公子霍少还,择吉日良辰完婚。
制曰:可。”
霍齐光听完诏令,整个人懵了,恍恍跪在地上,好半天才回神,不确定地向大谒者确认:“赐婚我儿长子少还与明姝公主?”
大谒者笑了笑,将诏令递过去:“恭喜大司空了,令郎尚公主,乃是祖上荣耀。”
烫手的诏令霍齐光不敢接,挪动了下嘴唇,又看向明姝公主,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公主不知我儿半载前就成婚了吗?”
霍齐光纳闷了,朝野上下谁不知道他长子娶了大司徒府的女郎,成婚当日还闹的人尽皆知,陛下也是知的,何故赐婚?
难不成跟国师修什么道修的糊涂了,这样的婚都能赐下来?
公主还能做姬侍不成?
霍齐光心思百转千回。
“成什么婚?”明姝公主迈进霍府的步伐一顿,扭头看过来。
霍齐光仍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微微抬首:“我儿少还,半载前已成婚,娶了大司徒归家女郎。”
明姝公主拧眉,盯着霍齐光看了几息,后者被盯的毛骨悚然。
“你在框我,成了婚又如何,本公主看上的男人,成了婚也能抢过来,一会让霍少还休妻合离。”
明姝公主不满自己慢了一步,但想到少年郎那张俊美的脸,便无所谓,男人都是一妻四妾。
霍齐光瞪大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公主您这是不妥,犬子与大妇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对公主您无意,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少还与公主您从未见过,您何必……”
话未说完,明姝公主不耐烦的打断他:“我管这么多,甜不甜无所谓,抢来能吃也是可以解渴,你何故推推委委阻拦,少废话,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人把你的嘴巴给缝上。”
明姝公主警告一句,留下一道嚣张的身影,就进了霍府。
霍齐光冷汗直冒,赶忙站起身,大谒者将诏令递过来,烫手的根本不敢接,连忙跟上。
“公主啊,老臣所说非虚啊——”
明姝公主不予理会,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霍府,明姝公主没有什么耐心找人,就让霍府的下人带路,一路到了端玉居。
屋内,霍领因伤躺着,归闻画正将药亲手喂着,房内氛围寂静泛着涟漪,只是不多时,门外传来扰人的动静,让两人同时不悦的蹙紧眉头。
还未喝斥,门就被人大力推开,走进来一道高贵跋扈的身影。
“霍少还,可算让我找着你了,我给你一次机会,休了你现在的妻子,与我成婚,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
明姝公主进来,便盛气凌人地开口,姿态高傲,视线忽地一顿,落在了床上两道身影上,目光一凝。
几步到了跟前,明姝公主寒着脸,盯着霍领:“你是谁?”
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眼熟的身影,一下子就恼了。
霍领则怔了下,和归闻画对视一眼,旋即后者起身行礼:“原来是公主驾到,有失远迎,不知公主方才话是何意?”
明姝公主连个眼神都没给归闻画,转身出去,将方才带路的下人逼问一遍:“霍少还在哪?你敢框本公主,信不信一会就割了你舌头?!”
下人颤颤巍巍跪在地上,指着屋里边:“回…回公主,这便是大公子。”
“你胡说!”明姝公主恼火地从宫人手里接过鞭子,直接抽在了他身上,打了一遍,又进屋内,找了一遍,目光落在床上的霍领身上。
鞭子甩过去:“告诉我,霍少还在哪?!”
甩过来的鞭子,直接打落了霍领手里的药碗,“咣当”一声,药汁洒落在地,碗在木板上滚了一圈。
霍领手臂上落下了刺目的鞭痕,没一会皮肤红了起来,留下红痕。
眼底闪过阴翳,对上明姝公主时,却是不明所以:“不知公主找臣是因何事?”
霍领至今都没想明白,怎么就惹上了素有嚣张跋扈之称的明姝公主,两人没有交集,明姝公主盛宠一身,霍领自然认识,认识不代表相熟,他又怎么招惹了她,进门就逼他休妻。
简直是无理蛮横又跋扈。
“谁要找你这病秧子!”明姝公主恼火的也甩过去一鞭子:“我要找霍少还,让他滚出来,我没有什么耐心说废话。”
站在旁边的归闻画,看到落下的鞭子,感到心惊肉跳,不得不说,明姝公主相比自己,真的明目张胆的跋扈。
而自己对外贤淑才名远扬,她只在自己人眼前暴露脾性。
几步拦在了跟前,声音虚弱又柔地开口:“公主,我夫君便是少还,不知何时得罪了您,让你如此大动干戈。”
“滚开!”明姝公主一鞭子狠厉地甩过去,鞭子落在归闻画身上,顿时感到了痛意,脸色变化了一瞬。
“有你什么事,真是碍眼。”明姝公主嫌恶地转开眼,找不到人,她转身出去,逮住了跟过来的霍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