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爬了起来。
睡不着。
完全睡不着。
白天的时候, 她好奇日月宗近的茶叶什味道,就提出了想喝—
—青年略微苦恼地沉吟了半晌,了才勉强同意。明媚的天色,
”
日月宗近给她倒了一小杯,
修长的手指在茶杯的衬托下显得分外漂亮,像艺术品。
她
没理解三日月宗近的深意。
既然能喝, 那就问题不吧!
花期待地接过了杯。
茶水冒着热气,在清凉的春日内升起袅袅的烟雾。光泽剔透,一晃一晃的。
她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还不错诶, 再抿一口。
……
然后她就清醒到了现在。
花整好衣服,下了床。她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为了防止伙伴饿肚, 烛台切光忠有在厨房留一些速食的习惯。
她借着月光往厨房。
在中央庭院的廊道上,她望见了手合室的灯光亮着的:谁忘记关灯了吗?还有人在深夜练习?好好休息才比较重要。
她不赞同地鼓了鼓脸颊。
花去厨房找到了寿司, 收到木盒里,再提着盒,在漫天星辰的照耀下, 踏着徐徐的风,向明亮的、黄橙橙的手合室。
少年的内番服映入她的瞳孔。
白色的上衣、漆黑的短裤, 风格类似于现代的西式校服,穿着长筒袜。
粟田口一派的制服!
但,那短的黑发,干练又清爽, 跟她熟悉的刀剑都不同。她唯一接触得少的,就厚藤四郎了……这振刀, 居然在私下练习吗?
花停下了脚步。
她一直都在考虑刀剑付丧神的心情, 配合着他的距离感。过几天就樱花祭典了,这为了庆祝宗左文字的到来, 辞旧迎新的祭典。
她不希望厚被留在过去。
少年低垂着眉眼,侧脸俊朗。他的左手摁着握住木刀的右手,抑制着抖动,迅速地挥了一下——“啪”地一声,木刀落在地上。
他反射性地松开了指节。
“……”
他盯着木刀,平静地捡起了它。厚藤四郎早有预料一般,掏出一个布条,将木刀死死地绑在了自己的右手上,重新摆出了战斗姿势。
他在无比积极地自救。
于花彻底下定了决心。
她曾经特别害怕夜路,因为在黑暗中,无论咒灵、妖怪,还人类,都会变得更加危险。她必须小心翼翼,祈祷神明的庇佑。
她曾经也害怕被讨厌、不敢犯错。
但今夜的她。
行在幽暗的廊上,听着鬼吼似的“呼呼”声,却一点都不胆怯。这座本丸本身就烛火,收留了失去所有的她,给予了她生命。
刀剑付丧神都很爱的存在。
尚未接纳她的药研,都愿意陪她去神隐的国度,细致地照顾她;处于最低谷、抗拒人类的清光,也会帮她处伤口,别扭地投喂她……
所以她渐渐找到了不那温顺的勇气。
她提着木盒,迈出了第一步。
=
厚藤四郎偷偷跑出房间的。
这样的私下练习,经持续好几天了。他没有告诉任人他的想:他并不讨厌目的主公,他只挫败于自身的、在第二任审神者的暴行下新增的弱点。
他过于锋锐了。
他的主,都在史书上留下了精彩一笔的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傲气的源头。他拒绝承认第二任审神者、一往无地反抗着,下场就被狠狠针对。
他呼了口气。
中央庭院的樱花树非常高。就算绕了几条廊的手合室,也能清晰地见。最近的日,兄弟都在讨论樱花祭典,明里暗里地哄他参加。
他没表态。
在恢复锐气,他不符合祭典的主题。
“辞旧迎新”啊。
等他回到全盛状态,就以堂堂正正地把自己的本体交到新主手上了。为此,他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如果能赶上热闹的祭典就更好了。
厚藤四郎收敛了视线。
他刚固定完木刀,就侦查到了异常。
“笨重”的足音。
没有受到过战斗训练,毫无防备的。整个本丸内,唯有年幼的审神者会制造出这种动静。
厚藤四郎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