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纪元的覆灭，并不是一瞬间的事。

它必定要经历很多场生死决战，来决定仙域的最后结局。

这些战斗，或在天州，或在域外，或在其他地方。

而随着眼前这团黑光的出现，徐越无比的确信，当下这片虚空，也定是当年的战场之一！

“这种感觉……不会错的，就是那群肮脏丑陋的家伙！”

徐越抬头，凝望着那如同巨星的黑色光团，面色阴沉无比。

“徐大人！”

牧绅此时也来到了眉心处，看着上方惊骇道：“徐大人，这是否是……”

“没错。”

徐越点头，严肃道：“就是在秘境里，我和烟儿干掉的那些东西！”

妖魔！

一模一样的妖魔！

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秘境中那些妖魔都太弱了，修为还没过归虚境。

而眼前这黑色光团里包裹着的东西，生前，恐怕打底都是天玄境了。

毕竟被它杀死的古凰，鲲鹏，应该都在这个境界才对。

“果、果然！”

牧绅擦了擦额头的汗，面部表情非常复杂，既有恐惧，又有着深深的仇恨。

这也是他如今内心的真实写照，倚帝山的血脉告诉他，这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但那磅礴的黑气又给了他极强的压迫感，仿佛不可战胜。

徐越皱眉，转头看着微微颤抖的牧绅，手中法诀一掐，金光亮起，照耀在对方身上，及时帮他稳住了心神。

“谢……谢谢徐大人。”

牧绅早已满身大汗，此时受到了徐越的帮助，才从那压抑紧张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开始深呼吸，调节着情绪。

“徐大人，您不受这黑气的影响吗？”他心有余悸地问道。

“我还好，安静。”

徐越面色严肃，摇了摇头，随后抬手示意牧绅不要说话，开始认真观察前方这团黑光。

此时，帝兵的速度已经放缓了不少，就像漂浮在水面的木头，被动的跟着水流前行。

而在某刻，金光巨人更是突然腾飞了起来，被祥麟瑞体的力量所控制，开始主动接近那如黑洞般的光团了！

“怎么回事！”牧绅大惊失色。

“别慌！”

徐越低吼，浑身金光若隐若现，注意力也高度集中。

牧绅嘴角抽搐，心中的恐惧再次开始蔓延，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光，整个人仿佛都要被黑暗所吞噬了。

桀桀桀！

与此同时，熟悉且诡异的声音也突然响起，那是黑暗中的狞笑！

数只黑色的大手从光团中伸了出来，从四面八方抓向了缓缓攀升的帝兵。

“徐大人小心！”

牧绅被吓得魂飞魄散，那种种族上的压迫，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徐越却异常冷静，当即全力催动帝术，金光闪耀，如同烈阳化春雪，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将那数只黑色的大手给消灭干净了。

“哼，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早已死去千万年的东西，哪怕只残留下了一点邪恶气息，也会毫无意识地攻击外物！真是卑劣的种族！”徐越冷笑，这种情况，他在妖魔的老巢里见过太多了。

而牧绅也在见到此幕后，心中终于稍稍安定，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徐大人，这东西……会不会还活着？”

“不可能，这么多先贤围攻，没理由杀不死它……而且，若这东西真没死，这么多年的时间，它早就该离开这里了。”徐越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悲凉。

“先贤么？是指……”牧绅想到了刚才的壮景。

徐越点头，带着莫名的语气叹道：“看到刚才那两个光团了吗？”

“看到了，一只古凰，一只鲲鹏，都是仙域里传说中的生物。”牧绅点头，语气不由变得崇敬。

“那你再看看那边是什么？还有那边。”

徐越指了指右侧，又看向左前方。

牧绅闻言看去，便看到一个个大小不一，五颜六色的光团悬浮在远处，如同海洋球乐园，遍布四野。

而无一例外，这些光团中都包裹着一具残破的尸骸，那永恒不朽的白骨，万年未干的血液，诉说着当年在这里发生的惨事。

“那边那个炽热的火团，里面是三足金乌，血如烈焰，左边那个，是一只凶横的巴蛇，被黑暗的气息斩成数截，还有那边……那个光球里的东西，就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应该是传说中的镇狱古象！曾经我有幸，在荒城里的祭坛，见过它们一族的雕像。”

徐越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牧绅陌生或熟悉的神话生物，每一种，都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和冲击。

“它们……竟都死在了这里？”牧绅结巴道。

“没错，它们曾经都是仙域先贤，是最顶尖的强者！与邪恶在这里死战，最后全部壮烈牺牲，横尸虚空。”徐越忍不住一叹，神色黯淡。

而牧绅则彻底呆了，心驰神往间，意识仿佛回到了千万年前，在这片无尽的虚空里，看到了古凤翱翔，鲲鹏飞击，金乌焚天，神象奔腾，数方神兽共战黑暗的壮阔场景！

“可他们为何要在这里战斗？”牧绅猛然间回神，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