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拿。”
长裙长发的陈婉像盛开在垃圾堆里的一朵百合花,高洁美丽不足以形容。
那晚,方圆说死没收陈老师的钱,还帮她打了一辆车。
那晚,是方圆第一次跟顾客打架,谁让那帮杂碎在背后YY陈婉来着?
打你?也就是这里路灯亮,不然老子一泡屎拉你肉串上!
第二天,陈婉又来了,看见他脸上胳膊上腿上的伤口,气得大骂:“我再也不管你了!”
方圆无所谓道:“随你便,从小到大没被谁管过。”
“你……”
“我什么我?放假了还拿自己当老师?不吃就一边儿玩去。”
那天,方圆第一次看见陈婉哭的样子,意兴阑珊地早早收摊。
从那之后,陈婉似乎真的不大管他了。
打架不管,逃课不管,抽烟不管,除了把小刘苏欺负哭的时候说两句,余皆不管。
到了高二,能帮她管方圆的李理老师也不教这个班级了,大魔王的称号彻底从初中落实到高中。
过完06年的春节,躲无可躲,拖无可拖,女大当嫁,陈婉被家里逼得开始相亲。
花儿一样的姑娘少了无尽欢脱,开始变得落寞。
三八妇女节时,学校放了半天假,去年也如此,但陈婉没什么感觉。
仅仅一年过去,她突然发现:哦,原来我可以过妇女节了呀,是妇女,不是女孩儿了。
嫁人么?行叭,可是嫁谁呢?
不喜欢的人,可以结婚么?不犯法么?
虽不是江南,可清明过后的东山也是阴雨连绵天。
一个周末,相亲结束,故意搅黄局面的陈婉撑伞走在路上,心里正在编造回家跟母亲要讲的托辞,突然身前横了一辆自行车。
“再走就掉坑里了,你走路不睁眼?”
抬头,是被雨丝淋透的方圆。
本烦闷在心,见是总惹自己生气的臭小子,陈婉更闹心了。
“好好的话你不会好好说!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么!”
方圆也是火大,要知道,从前面调头骑回来,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闻言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就蹬着个篮子260潇洒而去。
每日半阴半晴,湿漉漉的惹人烦,直到五一前才迎来第一个大晴天。
2006年4月29号,上午的第四节课陈婉要给自己的高二三班上代数,进了教室,果不其然,她一眼就看见那臭小子在像头猪似的趴在那里睡觉。
好好好,期中考试你147你厉害!我不管你!
讲着卷子,一只乌鸦落到了窗边,陈婉从讲台上侧过身,一个粉笔头就甩了过去。
一年多的执教生涯,陈婉别的没学会,但在方圆身上把扔粉笔的准头练出来了。
漆黑的乌鸦身上多了一个白点,渣渣叫着飞走,从前面窗户飞到后面,叫醒了大梦而归的方圆同学。
蝴蝶飞来,06年4月末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眼,一如短发刘苏的皮肤。
“老师叫你呢。”
坏家伙的眼神好奇怪呀。
他干嘛一直盯着我的卷子?瞧不起我的低分呀?哼。
心里活动比较多的小刘苏再次提醒:“老师过来啦!”
陈婉不得不过来,臭小子自己睡觉就罢了,怎么睡醒了还弄这么大动静!!
“方圆,你站起来!”
陈婉!是陈婉!
方圆突然感觉四肢能动了,蹭地猛站起身,吓了陈婉一跳。
“你…怎么了?”
臭小子的眼神…好奇怪啊,没了以前的凌厉,多了点儿温暖和煦,还有,他干嘛傻乎乎的笑?
沧海桑田,红颜未老鬓先霜,不行不行,陈老师,我带你飞!
“老师,我刚睡醒,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陈婉怔了怔,摆手说:“你坐下吧,好好听讲。刘苏,你起来说一下。”
——
笔记本递了过来。
【你怎么了?】
【做了个很长的梦,刚缓过来】
【多长?】
【大概17¢年吧】
【那是很长哦,我们才17岁,17年像是一生呢】
下课铃响。
“五月末要进行第二次会考,升高三后,咱们文科班就会大幅减少三个理科的课时。
“如果还有想调整文理方向的,可以参考这次会考的成绩。”
陈婉一边整理教案,边说边偷偷往方圆那里瞟瞟。
“好了,下课吧。方圆,你来一下。”
办公室里,仅隔一天未见的陈婉始终在注视着方圆奇怪的眼神。
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右腿,抖着盈盈一握的秀气脚丫。
脚尖顶着的黑色平底鞋一翘一翘,鞋面上镶着珠子的蝴蝶结也跟着微微振翅。
相隔一生未见的方圆也一直在定定看着她。
明黄色的阳光给陈婉的侧脸镀了一层金,处子绒毛如同给金线边缘打了柔光,像精挑细选出来的一颗水蜜桃。
光晕里的陈婉美得冒泡。
“陈老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