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理有据(1 / 2)

“什么?”

许知浅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报官当日,不出所料就得到了官府的极大重视。

百余口人的命案,放在何处也是一桩大案了。

遑论许家可不能算是什么小门小户,家中数位长辈都是官职在身的——虽然那些官职都是买来的虚职,只是荣誉官位,但那也是官!

这般命案若不重视,不得让天下买官之人寒心啊?

因此第一时间,官府就抽调了不少人手,前往许老太公的府邸探查。

根据官府之人的推断,这种能够一口气干掉百余人,而神色无异的手段,乃是自蛮族那边传来的一种剧毒。

虽然这种说法跟自己堂弟的说辞全然不一,可毕竟大佑跟蛮族的仇已经有好些年了,自开国皇帝被围到如今武帝大举攻伐,两边仇深似海,这种事情赖在蛮族的头上也算是合情合理,非常贴切。

更何况子不语怪力乱神,相比于许正的说辞,许知浅更愿意相信官府专业人士的判断。

既然初步论断已出,如此之多的尸身实在不好放在那里不管。

为了防止瘟疫,乃至所谓的尸变,在官府中人言辞恳切的协商之下,许知浅也只好同意将这些尸身掩埋——哪怕想要调查取证,也完全用不了这么多的尸身,毕竟这些人的情况都一样。

何况还有一个亲历者活着呢!

因此,除了父母妻儿,乃至几具留着取证的尸身之外,其他人只能暂且入土为安。

这些人毕竟和许家有着莫大关系,许知浅自然不能撒手不管,便是挖坑也得有他一份,聊表心意。

所以堂弟许正那边,便让官府的人先前去例行询问,待得他忙完这里的事情,再相聚也不迟。

然而许知浅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一天不在,许正就被压入大牢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砰!”

“砰!”

“砰!”

在许知浅愣神的功夫,一道道声响此起彼伏的回荡起来。

那是马车上的一具具尸身,在官府小吏的抛投之下,砸落坑中的声响。

因为马统领的命令,那些忠实的小吏开始执行。

不过,挖了大半日的坑早已累的够呛,此时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了。

反正人都死了,没办法跟他们计较。

一时间许知浅眉头直挑,俊逸的脸颊上青筋几乎暴跳而起!

每一声尸体落地的声音都像是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湖上,原本面如冠玉的容颜遍布血红之色,这位谦谦君子也终于是有些绷不住了。

“马统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知浅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饱含难以言说的怒意。

“什么什么意思?”

马统领表情淡漠,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难道许公子想要看到自己的亲朋横尸于野,逐渐腐烂不成?能够入土为安,已是一件幸事。”

闻言,许知浅紧紧的捏住双拳。

这话说的倒是分外轻松,却全然没有半分对逝者的尊重。

当然,对马统领来说,什么许家,真不熟,按照公事公办的态度似乎也无可指摘。

办理案子嘛,当事人的情绪激动一点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死了全家,可以理解。

“那我堂弟又是为何下狱?”

许知浅满心愤懑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他乃是许家灭门案的主谋了。”

马统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你堂弟什么德行,想必你也心中有数。一个二十余岁尚未成家的男子,若不是人憎狗厌,怎会如此?”

在这个时代,十几岁的男女便可成家。

如果一直不成家,甚至还会被朝廷罚钱!

许家自然不差那个钱,却也不想丢那个人。

因此许家也曾给许正数次说媒。

一开始还好好的,可一旦到了下聘礼的时候,许正就会将许家准备好的聘礼拿去卖了,用作自己的花销。

哪怕聘礼未经许正之手,直接送到了女子家中,这混账都能不要脸的再去要回来。

一来二去之下,气得许家人跟他断绝了关系,也懒得再管这般混账。

没有了许家的接济,许正自然是混的一天不如一天,越发窘迫之下,小偷小摸,甚至强取豪夺之事都偶有发生!

若不是大家看在许老太公修桥补路、德望高深,没有过多跟许正计较,怕是早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仅从许老太公百岁寿宴,许正明明是许家人,却无人相邀便可见一斑。

也就是他脸皮厚仗着有许家的血脉自己凑了过去,念在许老太公大喜的日子,才没人跟他计较。

可以说从做人的角度来看,此前的许正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当人的。

罪不至死,却又像狗皮膏药。

不能说是恶贯满盈吧,起码也得是个劣迹斑斑。

这样的人真要死了,怕是有不少人都要拍手叫好!

毕竟,从此前的事迹判断,这样的人做出什么事儿来,似乎都‘合情合理’,天生就是个坏种。

许知浅虽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