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以为郡王年幼,心中还在窃喜,现在这一招至少几十年的政治功底的拳法下来,让他脑壳情不自禁地发昏。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是那位未曾露面的郡王所出之招,但是这一招他无法破解。
别说是他,登州境内的所有官员,都无法化解。
无他,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
谁特么不想往爬?谁不想一步登天?
真不愧是圣人的子孙啊,政治手腕简直臻至化境,不仅将官员们的目光从郡王身转移出去,甚至还迅速撕裂了登州这五家之间刚刚达成的政治默契。
什么他娘的和平相处,保持平衡,都是扯淡!
而刚刚权万纪的这番话,无疑是将他架在了火烤。
让他去举荐人?这不是成了其他四家的众矢之的了吗?
偏生他还无法拒绝,只能乐呵呵地接受自己成为靶子。
接风宴当中还在各怀心思,而李象已经到了文登县。
与后世小鲜肉们所演的那种滤镜电视剧不同,古代的村落并不是那么整洁,茅草屋歪歪扭扭斜斜歪歪的,比他当年下基层扶贫的时候看到的都要破落。
他并没有把人全部都带,只带了两个护卫,还有一个李立夫和段瓒,以及福宝和李卫。
现如今是正午,更是春天,村落里也不见几個人,只有少数几个老人在门口坐着。
“老人家。”李象走到一户人家前面,对着门口的老人打着招呼。
看到李象穿得贵气,身后还带着几个壮汉,老人明显有些瑟缩。
“不敢劳动贵人称呼。”那老人立刻起身。
“老人家莫要紧张,我只是路过,路有些口渴,故而来讨碗水喝。”李象笑呵呵地说道,又看看左右问道:“这村儿里的青壮呢?怎地就看见几个老人?”
“回小公子的话,村里的年轻人都地了。”那老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又迟疑地看着李象。
像这样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么会随便来泥腿子家里喝水?
譬如刘家的那个公子,以前就曾带着朋友们在村外路过,对他们这些泥腿子都是吆五喝六的,甚至多有嫌弃,怎可能来家里喝水?
李象还以为对方把他当成坏人了,于是便笑着说道:“老人家,伱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我真是来讨水喝的。”
说着还扇扇风,故意吐槽道:“这天儿怪热的,才几月份就让人喘不过气了。”
看李象粉雕玉砌的,又长得面善,说话还和气,老人的戒备心少了不少。
“既然小公子渴了,那小老儿便去取点水来。”老人说着,转身就向屋里走去。
李象溜溜达达地就跟了去,几人坐在院中的石头,不多时老人就端了一瓢水出来。
那瓢不是很干净,但水的确很清澈,李象也没嫌弃,接过瓢就饮。
边的段瓒和李立夫脸绷得跟什么似的,眼皮子不断地乱跳。
就这样随便乱喝人家的水,喝出病来我们也得跟着吃挂落口牙!
李象也坐在院中,和老人攀谈起来。
从种田聊到吃饭,再从吃饭聊到娃娃,又从娃娃聊到本县。
是越聊越往屋里去,聊到最后的时候,李象甚至都坐在了老人家里的炕,一点也不见外,更没有任何嫌弃。
这年头的农村土炕,和后世可不一样,烟火气大不说,保热效果还不是很好。
本县县尊的名字叫做冯清,在老人口中的评价还不错。
按理来说,这年头的小民一般是不会太了解县令如何的,但老人通过实例,和李象讲述了为何对县令评价会如此之高。
大概就是前段日子,刘家想要在村里买地,用了点小手段,结果被县令识破,判了一桩公道案子。
李象微微颔首,在来到登州之前他也做过一番功课,知道本地一共有五个本土的家族。
说是世家门阀吧……又够不那么高,或许用豪强来形容比较合理。
在古代,豪强喜欢兼并土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说话之间,李象的小手也不是很老实,没事儿就摸摸被褥,又掀掀锅盖看看吃的都是什么。
虽说是有些贫苦,但总归是能够活下去。
唐初的税收政策,实行的是租庸调制度。
大概就是每丁每年要向国家交纳粟二石,称做租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称做调服徭役二十天,闰年加二日,是为正役,国家若不需要其服役,则每丁可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二十天的数额以代役,这称做庸。
总体而言,“纳绢代役即为庸”,也叫“输庸代役”。
国家若需要其服役,每丁服役二十天外,若加役十五天,免其调,加役三十天,则租调全免,通常正役不得超过五十日。
若出现水旱等严重自然灾害,农作物损失十分之四以免租,损失十分之六以免调,损失十分之七以,赋役全免。
制度不夺农时,合理解决就业问题当然也是建立在均田制基础之的制度。
而租庸调破坏的原因是因为均田制的破坏,租庸调制是要配合均田制的,其后均田制破坏,租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