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墙说道:“刚刚接到周先生来电,要你尽快返回。” 不想此话一出,李墙却面露难色,顿时就让劳文池皱起了眉头,“有什么问题么?” “实不相瞒,任务既已完成,我也想尽快离开重庆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这具体的路线……” “放心,这些周先生已经全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取道广西抵达两广交界,广东那边自会有人前来接应,护送你们去香港,不过切记一点,广州市长陈耀祖是汪主席的妻弟,他才是你们返回途中最大的阻碍,明白了吗?” 李墙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只是我们该如何跟前来接应的人接头呢?” 这个问题,劳文池自然早有准备,话音未落便压低了声音对李墙耳语了几句,说完便起身告辞,“好了,如无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了,前路漫漫,还望李老弟多多珍重。” “文池兄深入敌营,更要多珍重才是啊!” “那就彼此珍重好了,告辞了!” 说罢,劳文池便离开了,言行举止之中竟带了几分洒脱。 不得不说,这个劳文池也算得上一个人物了,只可惜站错了队,走错了路。 不知为何,李墙竟好像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海棠的一句话,却直接把他从感慨之中拉回到了现实。 “我说这眼看着赴宴的时间就要到了,你还要在那里发呆到什么时候啊?” 李墙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在海棠的催促下好好收拾了一番,随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留春幄饭庄。 然而让李墙有些诧异的是,尽管那林世良跟上一次一样,早早地等在了楼梯口迎接,但却并没有跟上一次那样直接带着两人进包间,而是将海棠留在了贵宾休息区,单独带着李墙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包房门口。 “夫人,人到了。”林世良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语气恭敬地说道。 少顷,蒋夫人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进来吧!” 李墙闻言立即整了整衣衫,然后才迈步走了进去。 老实说这间包间并不算大,但里面的装潢却十分地典雅考究,或许正因如此蒋夫人才会选择这里跟自己见面吧! 正想着,蒋夫人便率先开口,“来了?坐吧!” “是!”李墙赶忙应了一声,随即便正襟危坐在了蒋夫人的对面。 蒋夫人也不绕圈子,直接就直奔主题,“相信你这一趟息烽之行,对黄将军的态度,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是!”李墙如实地回到,随即便将两人的对话如实地向蒋夫人复述了一遍。 而直到确认了李墙所说和郑耀先送回来的监听录音几乎一字不差之后,蒋夫人的脸上才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你看,就算黄将军没有通红,对委员长还是有很深的成见和误会的,所以事情才将在了这里,毕竟党国不只是委员长一个人的,桂系的李、白,云南滇军系的龙云,晋绥系的阎锡山,哪个不是手握重兵,盘踞一方的地方大员?就连党内也有CC,西山会议等等派系时不时地跳出来掣肘。个中滋味,怎一个‘难’字了得?” 李墙听了则立刻摆出了一副惭愧的样子回道:“夫人所言极是,此前是卑职把事情看简单了。” “这不怪你,毕竟所处的地位不同,看待问题的出发点和角度也是不同的,最终做出的判断自然也是不同的。”说到这,蒋夫人稍微顿了顿,随后才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我听说在息烽行辕的时候,你和董副司令还效仿古人,来了一出青梅煮酒论英雄,是吗?” “夫人交代的任务,卑职从未赶往,于是才有了那场拙劣的模仿,让夫人见笑了。” 蒋夫人则摆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没错,那个老董的确是喜欢卖弄说教,但却不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的,只有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人,才会多说上那么两句,你既然能跟他对坐畅谈,想必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才会让他对你青睐有加,肯配合你演上这么一出青梅煮酒的戏码的。” 此话一出,李墙便愣住了,“夫人,您的意思是说,董长官跟卑职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在演戏?” “那当然了,不然你觉得你的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他那只老狐狸吗?” “这……” 见李墙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蒋夫人这才笑着安慰道:“不过放心,就算是演戏,以他的性格,说的也一定是肺腑之言,毕竟他可是买花布的行家,向来都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 听到这,李墙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将两人的对话详详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