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却不曾想,一整个下午,裴钰萱都只是恹恹的拖着腮,懒洋洋的。
谢晚凝唤来两名乐姬,弹唱新曲儿。
姑嫂二人就这么吃着茶果,坐了一下午。
直到天色渐暗,裴钰萱准备告辞离开前,恹恹的神色才渐消,她饮尽杯中热茶,端正了坐姿,道:“嫂嫂,等开春,阿娘就要为我议亲了。”
谢晚凝一怔。
裴钰萱又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开心的,我不要再喜欢你家兄长了,从此,我婚嫁只听阿娘的话。”
这个前日还天真活泼的小姑子,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谢晚凝迟疑道:“昨日……我阿兄……”
“不怪他,”裴钰萱吸了吸鼻子,冲她微微一笑,道:“谢家阿兄是个很好的人,我问过了,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也就不要喜欢他了。”
说着,她避开贴身侍女的手,自己穿戴好了斗篷,朝谢晚凝微微福身告辞。
谢晚凝将她送至院门口,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有些唏嘘。
千娇百宠长大的公主之女,走起路来一向都是步子带风,现在也有了贵女们的端庄之态。
骄矜尊贵的小郡主,尚且有不圆满……
她真是好奇了,她阿兄真要找个天仙吗?
裴钰萱离开没多久,谢晚凝还未转身回院,裴钰清正好从前院回来,远远见到小姑娘身姿娉婷,立于檐下,心尖蓦然一软。
他快步走上台阶,握了她的手,蹙眉道:“这么冷的天,出来外头,也不披件衣裳。”
“萱儿刚刚离开,我送她一下,”谢晚凝抽回手,转身朝正堂走。
已经到了晚膳的点,膳食也已经摆在偏厅,两人一同用过膳,外面天色已经大黑。
谢晚凝看着准备跟自己进屋的男人,手指了指门口,道:“出去。”
裴钰清脚步一滞,问:“我去哪?”
“你之前在哪睡现在就去哪儿,”谢晚凝道:“不许搬回来!”
不许搬回来……
裴钰清立在门口,闻言垂下眼,品了品这句话,静默几息后,他反手将房门合拢。
关门声让谢晚凝回头,看见没有离开的男人,眉头微蹙,“怎么还不走?”
裴钰清定定的看着她,“真要我走?”
说着,他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道:“晚晚,你为什么要我走?”
谢晚凝发现,这人变化蛮大的。
之前,他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任她欺负都不反抗,只有她说了算。
玩心眼子,那也是暗地里,不知不觉坑你一把。
可现在,她不许他搬回来,他都要提出质问。
当时,不是他自己主动搬出去的吗……
还是说,之前的斯文温润,什么好脾气,都只是表象。
现在这个,隐隐透着压迫感的男人,才算是他的本性?
甚至,可能才露出冰山一角……
想到这,谢晚凝嘴唇不自觉抽了下,真是佩服他一把年纪,竟然能装成那样温润无害来骗她上套。
面前男人双目灼灼地逼视,谢晚凝梳头的动作逐渐僵硬,她顿了顿,索性放下手里的玉梳,直言道:“我还在生气,所以,我不想跟你同床。”
这么个理由,合情合理。
裴钰清神情微顿,俯身凑的更近些,道:“多久?”
谢晚凝纳闷,抬眼撞入他深邃的眸光中,僵了僵,才猛地偏头道:“等我气消了再说。”
“如何才愿意气消?”他似乎打定主意,将不依不饶进行到底,追问:“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谢晚凝道:“你我之前怎么过,以后就怎么过不行吗?”
“不太行,”裴钰清眼皮低垂,道:“晚晚,我想抱着你睡。”
谢晚凝默了默,实在忍不住将他推远了些,怒道:“你怎么跟色中恶鬼一样!”
裴钰清:“……”
大概是有生以来头一回,被人骂是色中恶鬼,他眼神有瞬间发懵。
反应过来后,面上也闪过几分不自在,他侧过身,站了一会儿,艰涩道:“那我出去了。”
谢晚凝嗯了声。
直到房门再度响起合拢声,才伸手摸了把涨红的脸,满是懊恼。
……她怎么能这么骂人!
还有……他怎么也不反驳一下!
…………
接下来的日子,明明已经圆房的夫妻,还是分居状态。
很快到了大年,这是谢晚凝这辈子第一次在夫家过年。
裴家人口不多,年宴办的却很盛重。
过了年后,正月里,一连好些天开了祠堂祭祖,这样的事轮不到谢晚凝这个新妇操持,她也乐得清闲。
很快到了元宵,宫里办了赏灯宴。
新的一年,谢晚凝第一次入宫,却跟上次已是截然不同的境况。
陆子宴已经恢复了皇子身份,改姓为齐,上了皇家玉蝶,圣上更是亲自赐下一栋院子,作为他的王府。
听说他并非陆家子嗣的消息,传到陆家几位夫人耳中,陆老夫人当场就晕厥过去,老人家年事已高,虽得御医及时救治,却也有中风之相,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