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帝元八月初八,翰林院御史楚子轩大婚。新娘斯绮绮性格活泼、聪慧貌美,是当朝首辅斯天宇的掌上明珠。
婚礼前一天深夜,寂静的夜空朦朦胧胧,一弯新月若隐若现。光明大殿,后院的勤政殿里,灯火摇曳,落地窗上,映照着汤太后来回踱步的倩影。
殿外,一排高耸入云的银杉树上,茂密的枝桠间“扑楞楞”惊飞起数只雀鸟,若干名身手不凡的暗卫连忙蹲下身,一动不动。
“沂枢,你看……太后是不是遇见大困难了?”
“何以见得?”暗卫沂桢反问道。
“你呆啊,二更天了……”沂枢话音未落,只见殿内灯火瞬间熄灭好几盏。
“……太后终于肯歇了”二人喃喃,一颗揪着的心终于放下。
“不对,有人出来了…嗯,是太后娘娘!”迷濛的月光下,沂桢肯定地说道。
随着沂桢的话音,一道纤细,矫捷的身影腾空而起,“咻咻“越过东侧的宫墙,往重华宫方向奔去。
“快,跟上护驾!”
“主子的轻功,还是这么厉害!”沂枢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头,提足向前。
重华宫,侧院沁怀阁内,灯火摇曳。屋内的楚子轩、李扬、羊歌久,飞云景四人早已恭候多时。
“师父,您来了!”楚子轩几人迎向汤太后。
“阿嫂,您快进……“
“师妹,辛苦了!”
……
忽闪忽闪的灯火映照着汤太后严肃的面容,哥几个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哎,坐吧,如若不是事发蹊跷,本宫也不忍心打扰几位清梦!”
发现他几个很是掬紧,汤太后扬眉,一脸歉意地说道。
“哪里……卑职等……”
“咚咚、咚咚咚“五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殿门,汤太后抬眸,欣喜道:子轩,快去开门,师尊大人来了!”
“哎,”子轩拉开门,只见一身夜行衣的斯首辅旋风般进入,汤太后急忙恭身拜道:师尊,徒儿正恭候您呢!”
“师父,您喝茶!”首辅刚坐下,徒儿飞云景便捧茶敬上。
斯首辅深邃的眼神瞥了一眼几位,说道:“徒儿……几位大人,夜已深,老夫是个直人……今夜相议之事,须尽快择决!汤圆,你先说说。”
汤太后黛眉紧蹙,忧虑道:“是,据内线呈报,我母亲遭歹人暗害一事,太医根据凤王爷传来的解药及诊方,目前已有好转。不过,我今日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自大周降后,似乎还有相关事宜奏报不清……”
“师兄,当时此案结办人是你京兆府,为何是悬而未决的奏折?”
“师妹,你何时审阅到的?”李扬皱眉道。
“我并未察觉……是圆太子前几日偶然翻阅到的。”
“噢,此案虽说无奈了结,这些年来卑职并未放弃追查。就在上月,卑职终获得一些新的疑点线索。”
“好!那你详述一下,大伙也好帮着分析分析!”斯首辅点头,急促道。
“是,师尊,当年柳王爷凯旋归来后,大将军秦飞将那平南押到天宁寺羁押。三日后,卑职完善提审流程,将女犯提押到京兆府府衙。不料,那女犯大鸣冤枉,哭诉自己乃一替身……”
“啊?怎么回事?”
李扬的话一出,如石掷起千层浪。众人面色均是一寒,连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嗯嗯,果然如圆儿所测,不过,那奏章仅剩半页残存。师尊,您咋看?”汤太后凤眸微凝,面向首辅问道。
“对,依你所述,那你当年为何不直接奏报给太后?”斯首辅目如寒刃,逼问李扬。
“师尊,小徒禀报过的……记得那日朝会,卑职欲将奏章呈给太后,凑巧柳王爷搭讪……”
“李大人,本王正好有事要禀,太后事多,难免疏忽……不如本王代你转呈,不谢!”
李扬的思绪一下回到当年的光明大殿,眼前还浮现出英俊超凡的柳王爷那双含笑美眸。
眼下,师尊怒意渐浓,李扬急忙分辩道:“师尊,圆太子发现的,也许正是小徒的奏……”
“唉……师尊息怒,岁月如流水,汤圆的记忆多少有些模糊不清了,似是而非……如此,汤圆明日令人再去档案库翻找翻找。”
“只能如此了!”楚子轩叹息道。
“不必丧气,至少李大人还有线索……”飞云景机灵地说。
“对啊,师兄快些说说。”羊歌久兴奋道。
李扬瞅了瞅师尊,又从内袋里掏出一叠软札。他将软扎铺到书案,指着一行行清晰的文字记录,复述起陈年往事来……
翌日,金足街一号,鲜衣一身的斯首辅眉头舒展,少见的笑容挂了一脸。
“恭喜首辅觅得佳婿!”
“恭喜,首辅大人,楚大人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子,本朝曲指可数的青年才俊呐!”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首辅大人拱手向户部侍郎杨树勋、礼部侍郎陈明灿还礼。
今日,楚世子府邸,车水马
龙,府里府外张灯结彩,鼓乐齐鸣。
楚府对面,是一片白墙青瓦,聚集搭建的江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