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躺在木屋里睡觉的洪辰被一粒石子砸中,起身一捏,发现石子外还裹着一张纸,借着月光一看,发现上面写着“村南三百步见”。心想一定是季茶写的,便起身出门。
着衣穿鞋弄出的动静惊醒了陈图,后者迷迷糊糊地问:“你去干什么?”洪辰随口道:“去尿个尿。”随后出了木屋,一溜烟往村落南边赶去。
村南依旧是一片树林,但比北边的林子更密一些,几乎没有路,只能自己找个方向一直往前走。洪辰一直走了三百步后,面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广阔的大坑。
这大坑足有二十丈方圆,三四丈深,到处都插着破损废弃的兵刃,让洪辰不禁想起季茶当初使离火神术提炼天铁时的情景,想来这就是金蛇岛从那些神兵当中提炼天铁的地方。
背后突然想起一阵笑声,洪辰一转头,就看到季茶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她今天没再穿那身白色长袍,而是一身浅绿色的短衣短裤,头发随意地挽出个髻,用木钗定住,下面依旧是赤着脚,脚踝上戴着的白色玉环更加显眼了。
“果然是你。”洪辰露出笑来,“你可算又来找我了。”
季茶也在笑,瞪着一双大眼靠近洪辰:“瞧你猴急过来的样子,你就这么对我心痒难耐啊。”
洪辰闭上眼,贴脸过去,靠着她的肩,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闻她身上的味道一般,几息后才幽幽吐气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荒地幽会,谁能不心痒呢?”
季茶却一把将他推开,语气大变,恨恨道:“分开的日子,真是净学了些不正格的东西!不知道都跟多少女人勾搭过了,还想来撩拨我?”
“我才没和其他女人勾搭过呢。”洪辰举起手,望着天,学着羌州部落民的样子道,“我能向草原上的狼神起誓!”
季茶“噗嗤”一声又笑了:“得了吧,这儿是南海,你跟狼神起誓有个卵子用?要是去跟海神起誓还差不多。”
“你还是这样爱说脏话。”
“我的话干净极了。”
“你约我出来,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勾搭女人吗?”
“呸,谁关心你这狗娘养的勾搭不勾搭女人,你逛一百个窑子都跟我没关系。”季茶伸出脚往洪辰脚上狠踩了一下,“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什么正事?”
“我师尊明日就要闭关了。这一次她收集到了足够的神兵利刃,估计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打造出十把天铁神兵来。每一把都不比之前的‘覆水’差。”
洪辰记得那把“覆水”的锋利,饶是消愁这样的名刀,都被白独狼用覆水瞬间削断,可见天铁神兵之威。皇天教要是真打造出十把这样的天铁神兵,绝对能让许多一流高手,顶尖高手,拥有碾压其他自身武功与他们差不多水平的武林人士的战力。
“十把,数目还真挺多。当年我们辛辛苦苦那么久,也只打造出一把‘覆水’而已。”洪辰突然想起来什么,“那对日月双刀呢?也被拿来提炼天铁精金了么?”
“切,瞧你这小人之心,我才没把它们给融了呢。”季茶说,“只不过现在我师尊把它们拿走了。毕竟那也算我们皇天教的东西,肯定要留给我们皇天教的高手继承。你要是还想要刀,我去新弄来的神兵里给再弄几把。”
洪辰一叹:“我只最喜欢那对刀,漂亮,也顺手。”这一对宝刀得自云州紫云城,其中更有一番坎坷悲伤的故事。
“你倒是挺故剑情深的。”
“什么剑?不是刀吗?”
季茶又踩了他一脚:“真是没文化的蠢猪,连成语都不知道。”
洪辰收回脚,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老拿脚踩我做什么?还有,为什么你现在都不穿鞋了?”
季茶却笑着抬起一只脚:“你看看。”
洪辰端详了一阵那只脚,倒是很白皙细嫩,皱眉道:“这不就是只脚吗?”
“喂,你真是眼瞎。眼睛没有用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季茶把脚落回去,咬牙道,“你怎看不出来,我赤脚走路,脚底连一粒土,一块泥都没沾染上?”
“哦。”洪辰一副恍然样子,“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个头啊你。”
季茶又想踩洪辰,但被洪辰敏捷地躲开了,她一连往前踩了好几脚,但洪辰继续疾退,让她每一脚都踩空。两人绕着坑的边缘一番追逐,不住跳跃腾飞,恰如一双鸟儿空中起落。季茶先停下来,气呼呼道:“你跑得倒挺快。”
洪辰也停下身形,说:“不光你练功,我也练功。”
季茶昂首道:“不过论轻功,还是我更高明,瞧你刚刚搞得好一番动静,地上都踩了无数个坑,可我过处毫不留痕。”她又抬起了白嫩的脚,得意地晃了晃,五根脚趾还勾了勾:“你瞧,我的足底仍是尘土不染。我的轻功已到了落处不沾的境界,比江湖人奉为神功的踏雪无痕还更高明哩!”
“别炫耀你的轻功啦,刚刚不是说要谈正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