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颜桀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口水都溅到了一旁王换代那张肥胖的大脸上。
王换代不禁用袖子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另一边的李改朝低下瘦长的身子,关切问道:“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没什么不适,就是突然想打个喷嚏。”颜桀揉了揉鼻子,鼻头已经微微发红了,“感觉有人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似的。”
一袭青色长衫的刘仪之缓缓踱步而来:“海上风大,容易着凉。殿下连日用功,身体已经疲累,今日还是离开甲板,回舱内休息罢。”
“哎,不行。”颜桀一摆手,“我已经约好了钱老师今天继续切磋,深研几门武功,怎能爽约?”
“哈哈哈哈!”
众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大笑,却正是一身黑色短打武服,须发花白,精神矍铄的武痴钱雪松从船舱走到了甲板上。
“小王爷,咱继续操练着!”
这钱雪松毫不客气,直接侧身扎马,双臂一张,左手攥拳,右手化掌,摆出应战架势。
“好!”
颜桀豪爽一应,脚下一踏,飞身过去,便是一记鞭腿。
那边钱雪松挥起手臂奋力格挡,接着又是掌爪变换,袭向颜桀下路。颜桀扭身躲闪,两脚落地,双拳一捏,直袭钱雪松面门。钱雪松亦以拳相迎,速度只快不慢。两个人,四只手,不断格挡拆招互寻破绽,动作之快疾,甚至令甲板上的一帮高手都目接不暇,连连拍手叫绝。
二人拼了一阵拳脚后,颜桀率先在手掌上覆上罡气:“前番咱们已将惊云掌已彻底补全,今日小王便试试它的十分威力。”
钱雪松举起右手,凝以掌刀状:“那老夫便以‘燃火神刀’破你的惊云掌!”
语落,二人又是一阵激烈对攻。不论是惊云掌还是燃火神刀,都是曾经威震江湖的高明武功,被修习纯熟且内力深厚的二人使出来,单单对撞时爆发出的掌风余威,都足以把周围木桌木椅震得东倒西歪,他们的身形更是在甲板上不断兔起鹘落,几乎要把一艘大船震得如浪中颠簸。刘仪之,李改朝,王换代,苟或等等一干高手尚能在甲板上站稳,像医师付行空,以及一些普通水手,甚至得扶着船舷才能站稳。
“遇上这钱老师后,殿下的武艺真可谓更上一层。”苟或禁不住赞叹道,“以前殿下虽然博采众长,但每一门武学也就小有所成,从未钻研至深。这钱老师却有一股把各路武术精华非得吃透不可的钻研劲,两个人携手勠力,竟把许多武学的核心奥义都彻底啃了下来,甚至推陈出新,使出来的招式比原本的还厉害。”
“和殿下相比,这钱老师自己受益还更大。”刘仪之觑眯着眼睛观察着战局,时不时就捋一下自己的长须,“谁能想到他这年纪,还能在内功境界上再破桎梏,踏入一流高手行列?以前他虽然爱武成痴,但毕竟自己走南闯北去见识,劳累奔波,耗费精力,却把最根本的练身修行给耽误了。自从他跟了咱们一起,才得以全力投身到武艺修习之中,每日浸淫在武学海洋,更有千本典籍翻阅,百种补药益身,如今一身武功已今非昔比,放到江湖中也是极为厉害角色。现在他与小王爷,武功又多又精,内功境界也非短板,普通的一流高手已难以招架他们。即便是我,对上他俩任意一个,也难以速胜。”
王换代与李改朝这一对胖瘦兄弟闻言点头不已。刘仪之乃燕王一脉最资深的家老,不仅学识渊博,本身更是内功已达第六境界的绝世高手,连他都极大认可了小王爷与钱老师如今的武艺,意味着他们燕王一脉离着实现反虞复燕的大业也就更进一步。
片刻之后,颜桀与钱雪松又转而使兵器切磋。颜桀使一把长柄关刀,钱雪松则用一柄红缨长枪,两人交手大开大合,一个抡扫就能砸到丈许开外,也亏得甲板上覆了一层铁皮,不然都要被抽得开裂,周围人等更是避犹不及,躲得老远。
钱雪松早年开镖局时曾有“八奇棍王”的绰号,对长兵器使用颇有心得,颜桀却实战甚少,很快落了下风,只坚持了半盏茶的工夫,便满头大汗地自告败阵。
“这长兵器的功夫,殿下还是要多多修习。”钱雪松毫不客气地说,“要对付什么成群结队的山匪水贼,还得是长兵器杀伤力更足。”
刘仪之也走上前来,点头说:“钱老师说的很有道理。不仅如此,殿下以后有时间还要多练些披坚执锐,乘驷奔驰的马战本领。”
钱雪松一叹:“可惜老夫也不善马上功夫。几年前老夫曾想从一位隐者那学习一式‘七杀神枪’,传说那七杀神枪一使出来便如蛟龙入海,尤擅群战,只出一枪便可依靠枪身的韧性与暗劲弹动抡扫搠扎攻击多名敌人,一枪就能杀死七人,所以号称‘七杀神枪,一枪七杀’。但那位隐者为人低调,绝不肯向老夫展露一招半式,老夫至今引以为憾啊。”
颜桀笑着说:“他既不肯展示,说不定所谓的‘一枪七杀’只是名过其实。不论是长兵器,还是马上功夫,咱们还有的时间搜罗学习,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