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既落,季茶观察颜桀神情,却未见到其脸上浮现一丝怒意,似是完全不以为忤。倒是刘老张口呵斥道:“季护法,小王爷待你们毫无失礼之处,你为何如此羞辱于他?”
季茶道:“有吗?”
刘老怒道:“那把神刀,乃昔日燕天子留存之物,为一国至尊自用神刀,属一朝象征,你对神刀有想法,岂非折辱小王爷,折辱燕王一脉历代先祖?亏得”
“仪之先生,无须如此动气。”颜桀打断刘老话语,转而对洪辰与季茶道,“洪教主,季护法,你们二位英雄虽才在江湖出现不久,却做了许多有名大事,更杀了吴信义,商驰晖两个助纣为虐的狗官,不可不称为一世豪杰。二位所率的皇天教,二十年前更是涌现出了无数反抗暴虞的英雄人物,我一直无比钦佩。自古名刀配英雄,若非人在天京,刀处天幽,我恨不得立马将神刀取来相赠。”
季茶自是看得出刘仪之和颜桀在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也并不信颜桀真的会将神刀双手奉上,但他们无疑已经展现出了交好的意愿。便说:“只要小王爷把神刀交给我们,那小王爷这个朋友,我们就交定咯。”
“唉。”颜桀轻轻叹了一声,道,“但我身染疾病,无法得归故乡,也便无法将神刀赠予你们。”
洪辰闻言,开口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小王爷,你到底患了何病?平常看你样子没有一点不对劲,是有什么内伤吗?”
“多谢洪教主关心。”颜桀回答说,“我所患疾病虽然难以治疗,但其实并不影响日常起居与练功。”
季茶说:“既然小王爷身体无碍,那为何迟迟不返天幽,正式继承燕王大位?”
颜桀张了张嘴,一时竟答不上这个问题。旁边刘老面露焦急,正欲开口帮忙解释,院里忽然跑进来一人,正是武师苟或,一到近前便单腿跪下,道:“禀告小王爷,外面来了一名归义司紫衣卫的副统领,说是要见您。”
“紫衣卫副统领?”颜桀皱了下眉头,“他叫什么?”
“他叫陈叔夜。”苟或说,“王换代和李改朝两位大哥认得他,跟我说他就是打伤苏大师的家伙。”
“难道他为苏大师而来?”颜桀转而看向刘老,“仪之先生,你说要怎么办?”
刘老又问苟或:“来了几个人。”
苟或道:“只有陈叔夜一人。”
刘老思虑了几息,说:“归义司若为搜查苏大师而来,肯定不止陈叔夜一人。先看看他来意为何罢。”
颜桀对苟或道:“你带陈叔夜来会客厅见我。”
“是!”
苟或匆匆离开院子。
颜桀又道:“洪教主,季护法,你们应该见过这陈叔夜,可愿与我一起见他?”
洪辰看向季茶,季茶说:“小王爷先去见他罢,我们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再过去看看。”
“好。请便。”
颜桀拱了下手,与刘老一起往会客厅走去。
等离了院子,颜桀才低声道:“仪之先生,你对这二人,有什么看法?”
刘老道:“很有些古怪。这护法季茶看上去倒还算正常,颇有皇天教之人行事不合寻常礼法的作风,但那个教主洪辰实在让人看不透。”
颜桀赞同道:“我也觉得如此。看样子,季护法对他不甚尊崇,他本人更是沉默寡言,说话极少。不知是此人深藏不露,还是另有其他隐情。”
“并且,他们来小王爷这儿的用意,是否只有神刀,都很存疑。”刘老说,“就连他们的身份,都有待确认。”
颜桀轻咦道:“仪之先生的意思是,他们可能并非洪辰与季茶?”
刘老摇头:“不,他们应该就是洪辰与季茶,从他们自报的名字都能看出来,一个叫红茶,一个叫纪尘,不过是互相换了半个名罢了。但他们真的是皇天教的教主和护法吗?我看未必。江湖上总听风就是雨,以我对皇天教的了解,他们的新任教主就算年轻,也没多少高调行走江湖的可能。”
颜桀说:“记得仪之先生提过,你在二十多年前,曾与皇天教不少人打过交道。”
“是呀。”刘老语气唏嘘,“当年老王爷年纪只比你现在稍大些,我也正当壮年,作为他的贴身护卫。那时皇天教打着均平富,等贵贱的旗号,还拿出来许多怪异邪门的武功,吸引了许多人加入。我们曾有联合皇天教共同推翻暴虞的计划,接触过皇天教的一些宫主,护法等等。可惜他们的人并不愿意与我们携手共进,一意孤军奋战。”
颜桀皱眉:“是瞧不上我们燕王一脉的力量么?”
刘老道:“当初老王爷和老老王爷都尚在世。老王爷虽武功相对一般,但长于弓马,熟读兵法,颇有谋略。老老王爷武功惊人,是天州数得着的高手。岂是皇天教能瞧不起的?但皇天教就是很怪异,吸收的新成员大多都是农匪强盗,以及部分崇尚他们教义的江湖人。”
颜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们明明有得到许多协助的机会,却毫不珍惜,最终落得失败结局,也不出人预料。”
刘老点头:“皇天教合计四门十六宫,其中北门,包含北冥,北伤,北心,北月四宫东门,包含东水,东文,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