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是被太宗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尊贵无匹。其实那时的她和商乐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被宠爱贯了,在宫里无法无,恣意妄为。
她虽是个女孩,却总爱领着那些嫡出子弟到处惹事生非,闹得宫里鸡犬不宁。
当那些名门姐们围着她讨好打转时,商琏就躲在一边偷偷的观望着,鹿般清澈的眼里充满了好奇,憧憬和胆怯,只是她从来都没在意过。
因为那时,她还有宠她的哥哥,疼她的母后,和任她在怀里撒泼打闹揪胡须的父皇。
而现在,她孤身一人,身后也只有这个妹妹了。
看似随意的动作,商琏眼里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有些拘谨的后退一步,福了福身道,“阿琏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整理,这狼狈的样子真是让皇兄见笑了……”
商宴动作一顿,流光在一侧调笑出声,语气里带了几分淡淡的醋味。
“陛下这是心疼自家妹妹呢,琏公主何必如此生分?”
商琏腼腆的抿唇一笑,流光顺势拉过她的手道,“阿琏,我不是让那些侍卫先送你回东殿吗?虽然现在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但难免还有漏网之鱼,你这样急躁躁的冲出来,万一被那些不长眼的伤了怎么办?”
刺客夜袭时她正和商琏在女汤泡澡,突然听见别苑传来打斗的声音,虽然诧异,但她也不能不顾商琏。
这拨刺客的目标明显是皇帝,杀气腾腾,都冲着帝池而去,想到商宴之前的百般交代,她只能先护送商琏安全离开,所以那么晚才到达金殿……
闻言,商琏好看的细眉微微蹙起,“不是刺客已经被围剿干净了吗?”
围剿?
商宴神色一凝,随即状似无意的开口道,“可知是谁带兵围侥吗?”
她的声音里带了若有似无的冷意,商琏稍有犹疑,见商宴面色不改,终是轻声道,“阿琏自东殿出来时,正好遇见淮阴王……”
应该,是遇见淮阴王剿杀刺客归来。
他一袭紫色劲装,黑带束腰,自墙外翻身入苑时,束起的长发意气风发,与平日里的慵懒华贵不同,楚珀安身上散发着冰冷而浓烈的血腥和杀气。
她见过无数次他的笑容,或慵懒,或邪魅,或温柔。
可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冰冷,残忍。
商琏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发出细微的声响,跟在楚珀安身后的十余个黑衣人齐齐转过头来。他们蒙着面,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目。
但她能感受到他们如刀剑般锋利的目光凝在她身上。
……那是杀意。
她知道,在大商皇亲国戚身边,少不了有几个暗卫。而这些暗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千锤百炼,最后优胜劣汰。
但,暗卫向来不轻易示人,楚珀安身边为什么会突然涌现出这么多的暗卫?
不过一瞬,那些暗卫已经悄无声息的匿入黑暗之中,楚珀安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静静看了她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琏公主无须害怕,刺客已经被禁军围剿干净了,现在很安全。”
他的笑容有魅惑人心的力量,如同多年前一样,那么轻易的,就刻进了她心里。
“淮阴王应该是刚好路过,阿琏担心皇兄,便问了几句,淮阴王才告诉我刺客已经被禁军围剿干净了……”
刚好路过?
流光神色已经有了些许变化,商宴轻轻点头,也不拆穿,从看似镇定的商琏身上收回目光。
“出去看看吧。”
殿外起了浓重的雾气,福子一直恭候在殿外,见商宴出殿来,有些担忧道,“陛下,夜已经深了,您穿的这么单薄,心别着凉了,要不奴才还是把狐裘拿出来给陛下披上吧……”
福子碎碎念叨着,却见除了商宴,流光和琏公主神色都有些异常。
这是怎么了?这么想着,福子也识趣的闭上嘴。
远处走廊的黑暗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来,商宴转过头去,福子率先诧异的出声,“纳兰公子?”
纳兰榭没有回答,他素雅的白袍上溅了大片斑驳的血迹,似是冬日里绽放的红梅,妖冶艳丽,只是那倾倒世饶面容上却罕见的没有笑容。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她的心上。
商宴静静的看着他走近,纳兰榭漂亮的眉眼间夹杂着凝重,不甘,还迎…一丝愤怒?
能让纳兰榭露出这种神情的,恐怕……
“怎么了?”
商宴终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少了几分帝王的疏离生分,倒像是寻常朋友间的慰问,流光不由挑了挑眉。
纳兰榭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开口,“陛下知道今夜的刺客是何人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商宴心头不由一跳,“查出来了吗?”
“是,查出来了。”
纳兰榭沙哑出声,神色却有些奇怪。
“是西夏皇族的死士。”
“西夏!”
福子惊呼出声,流光狠狠瞪他一眼,福子恨铁不成钢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
商宴也不由惊诧,西夏蛮横好战,一直对大商虎视眈眈她是知道的,但……
“西夏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