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娴韵看向缇娅,却震惊地发现她脸色煞白,一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很害怕见到耶律焱似的。
难道他们是仇人的关系?
这个念头一出现,李娴韵顿觉心头凉丝丝的,赶忙对巴特尔说道:“先让老爷在门口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出去了。”
李娴韵的声音从雅间里透出来,声音小了很多,但是耶律焱却听得很清楚,不觉皱起了眉头。
若不是知道李娴韵见的是一个妇人,他早就冲进去了。
但即使知道里面与李娴韵相见的是个妇人,耶律焱心里面仍旧有些不得劲儿。
娴儿这是见了什么人,竟然避着他?难道他就这么上不了台面?
李娴韵握住缇娅的手,关切地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缇娅反握住李娴韵的小手,说道:“娴儿,为师现在还不能见可汗。为师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日后再给你解释。”
在李娴韵的印象中,缇娅一直都是淡定从容的模样,从来没见过如此心慌意乱的时候。
李娴韵很是心疼,说道:“师父放心,我不让他进来便是。”
缇娅点了点头,“娴儿,既然可汗来寻你,你便跟他早些回去。”
“可是您这里……”
“为师这里你放心,稍后为师会自己回去。”缇娅拍着她的手,说道,“跟他回去吧,嗯?”
李娴韵只好说道:“好。师父,您住在哪个客栈?明日我去送您。”
“不必麻烦,”缇娅说道,“你我师徒甚是有缘,还会再见的。”
李娴韵闻言,本已经潮润了的眼眶瞬间被泪水充盈,圆滚滚的泪珠子从眼眶中滚落,沾湿了衣衫。
缇娅颇为心疼,这是她像女儿一样疼爱着的徒儿啊。
她将李娴韵搂在怀里,轻拍李娴韵瘦削娇柔的后背,“娴儿乖,不哭。”
缇娅虽然这么说着,眼眶也已红润,泪水打湿了眼睫。
她跟娴儿今生恐再难相见了啊。
李娴韵回抱住她,带着哭腔,嘤咛出声,“师父,娴儿真的好舍不得你啊。”
缇娅出声安抚,“娴儿乖,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分别是为了他日更好地相见。”
她说着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渍,吸了一下鼻子,待自己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才扶住李娴韵圆润的肩头,将她轻轻地推离自己的怀抱,抬手给她整理额前的发丝,擦她脸上的泪渍。
“娴儿,你这样哭啼啼地出去,可汗见了还以为你在为师这里受了委屈,定然是要治为师罪的。”
李娴韵带着鼻音,囔囔地说道:“他敢?”
缇娅笑道:“娴儿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看出可汗对你是真的好,为师也就放心了。”
她顿了一下,说道:“不哭了,嗯?为师若是知道把你惹哭,还不如不出来跟你相见呢。”
李娴韵听了,心头好似被什么使劲绞着,难受极了,唤了一声“师父”,便又窝进缇娅的怀里落起泪来。
缇娅强颜欢笑,“本来说这话是为了不让你哭的,倒把你惹得更伤心了。是为师不好。为师希望娴儿天天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无灾无难,永远这般幸福下去。”
李娴韵闻言咬住唇瓣,任由泪水洒落。
若不是缇娅教给她的这一身本领,她早不知被害死了多少回。
她们二人之间的深情厚谊,早已经超越了师徒情谊。
耶律焱在门口等了片刻,便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李娴韵走了出来,将门从外面关上。
耶律焱走了过去,搂住李娴韵的纤腰,低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李娴韵神色如常,但耶律焱与她朝夕相对,又对她颇为关心,还是从她微红的水眸中发现了异样——她哭过了。
耶律焱虎眸闪动,心疼不已。
他万般小心呵护娇养着的女人,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半点泪珠子都不舍得让她掉,却被别人给惹哭了。
这屋中到底是何人?
耶律焱心中好奇且怨怼。
“你没事吧?”耶律焱搂着她柔声问道。
“没事,夫君,我们走吧。”
“可是……”
李娴韵抓住他的衣衫,仰头看着他,“夫君,我好累啊,咱们到马车里再说吧。”
“也好。”
耶律焱说着,搂住李娴韵向楼下走去。
马车就停在酒楼门口,车夫看到耶律焱出来,赶忙将车凳放了下来,另有穿着常服的护卫将马车门打开。
耶律焱扶着李娴韵上了马车,仰头看向李娴韵方才所在雅间的位置。
雅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正有人通过缝隙向这边看来。
见他仰头看过来,窗户被人快速地关上了。
耶律焱向金乌看了一眼,然后又向二楼雅间看了一眼。
金乌立时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耶律焱低身走进马车,便看到李娴韵坐在车厢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见耶律焱进来,李娴韵伸开手臂,笑道:“夫君,抱抱。”
这是不想让他多问的意思啊。
耶律焱走过去,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