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如进宫出宫,不过是昨天一日一夜的事情。可是,就这么一个晚上,什么事情都颠倒过来了。
邓太后被肃宗困在了慈宁宫,不得自由出入。慈宁宫的上下人等,更是没有机会往外传一点一毫的消息。
昭阳公主和黄承志被关在了冷宫附近的延辉阁,这地方原是太祖皇帝放笔墨的一个地方。
后来太宗继位,为了表示对父皇的尊敬,就把他的墨宝请去文渊阁了。而这个延辉阁,就成了个闲置的去处。
后来延辉阁渐渐荒芜,成了冷宫附近的一个僻静破旧的院子,少有人踏足此地。因为离后宫稍微远了一些,有时候,宫里扣下什么皇亲国戚,都会留在延辉阁。
昭阳公主对这个地方,自然也是听过几次的。那些曾经住过延辉阁的皇亲国戚,现在多半已经没了性命,不是被皇帝给吓死了,就是被什么案子牵连圈禁起来了,没多久就死了。
想到这些,昭阳公主就有些绝望了,皇兄就她这么一个亲妹子,总不会对她下狠手吧。她要对付的,只是徐婉如一个人,皇兄至于这么生气嘛。
所以,昭阳公主的状态,是又生气,又惶恐。兄妹多年,她对肃宗的脾气,也是知道几分的。肃宗对她这个妹妹,冷血不讲情面的时候,也是很冷血的。
说到底,昭阳公主也有几分怕肃宗这个哥哥,若不是母后撑腰,昭阳公主一个人,是不敢在宫里对徐婉如下手的。
这次的事情,邓太后虽然不知情,人手却都是她的,只是听了昭阳公主的话行事。当然,昭阳公主压根儿不知道,肃宗把邓太后给禁足了,而那些帮她出手对付徐婉如的人手,已经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被肃宗一网打尽了。
所以,昭阳公主在延辉阁里,发了好一通脾气。只是守门的侍卫训练有素,而里面管着她的老嬷嬷们又身强力壮,昭阳公主没占到什么便宜,嚎叫累了,也开始吃喝睡觉了。
黄承志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他就跟着母亲进宫来看太后,怎么就被关起来了。他前些日子知道了自己跟三公主的亲事,十分不爽,所以在家里哭闹了几次。这次进宫,黄承志就是打算来找邓太后帮忙,取消亲事来的。谁知道,刚进宫没多久,就被人给扣起来了。看母亲的反应,似乎很严重啊。
可是,黄承志不知道事情背后的具体经过,只觉得大概宫里出了什么意外吧。昭阳公主哭闹的厉害,黄承志也实在看不得母亲的丑态,就借口休息,现在还睡着没起来。
他正睡着呢,就听见外面昭阳公主又在骂人了,声音尖锐,语气强硬。
这是宫里,又不是外面的昭阳公主府,黄承志懒得听了,就捂上了耳朵,继续往被子里面一钻。他是肃宗的亲外甥,是邓太后的亲外孙,这天下没人能对他如何的。大概,是母亲做了什么事,惹怒了皇上舅舅吧。
无论如何,都与他无关的很。要知道,他进宫之后,可什么都没做。就他母亲的暴脾气,关上几天,大概也就没事了,黄承志一点儿也不担心,继续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谁知道,外面昭阳公主尖叫了一声,硬生生把黄承志给吵醒了。
“什么!”昭阳公主大叫,“什么赐婚,什么信国公府的野丫头,本宫不承认!”
黄承志被母亲这么叫啊叫的,终于给吵醒了,隐约听见什么信国公府,什么赐婚。黄承志心头一激灵,三公主,赐婚?人倒是马上就清醒了几分,再仔细听去,似乎太后给他和信国公府的姑娘赐婚了。
黄承志的心上人是忠顺府的徐婉如,他可不愿意娶什么信国公府的姑娘。所以,黄承志拖着鞋子,披着衣服,睡眼迷蒙地到外面去了。
“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黄承志到了昭阳公主身边做好了,“儿子怎么听着,您在说赐婚什么的。”
“本宫不答应,她就进不了本宫的公主府,”昭阳公主发狠道,“什么赐婚,母后压根儿不会给这么荒唐的旨意。”
“还请公主慎言,”来人正是乾清宫的首领太监范聪,虽然比不得宋宝和魏明,却也是个品级颇高的,素日里有几分颜面。所以,范聪对昭阳公主的反应,也是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胆敢劝阻两句。
“啪”的一声,昭阳公主的巴掌,就扇到了范聪的脸上,“狗奴才,还用得着你来教本宫嘛。”
黄承志看见那个范聪,脸色从白变成红的,再从红的变成紫的,再褪的一干二净,白的惨无人色,就知道,自己母亲又过分了。
这个范聪,黄承志来往乾清宫的次数不多,却经常见到。知道他是乾清宫的首领太监,管着肃宗生活各方面的琐事。这样的大太监,可真不能轻易得罪啊,他母亲也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一些。
范聪平静了一下,倒是面无表情地说了,“昨晚上,太后给黄世子赐婚的懿旨,已经送往信国公府和永安侯府了,两边都已经接了旨,开始准备婚事了。吉日就定在两月之后,这段日子,还请公主和世子,在宫里短住,若是下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公主告诉奴才一下。”
说完,范聪就退了一步,避开了昭阳公主的第二次袭击。
昭阳公主举着落空的手,心里火烧一样的。皇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