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隐说的含糊又不负责,潘知远对徐婉如的前世,也知道的不多。
只晓得前世的徐婉如,过的颇为惨淡,虽然嫁了人,却又遇人不淑,最后抑郁而终,颇有些神似其母朱念心的经历。
至于徐婉如具体嫁了什么人,过的什么日子,这一切,孙道隐没有说,潘知远又看不穿徐婉如的前世今生,自然不得而知。
这会儿徐婉如提起,潘知远轻轻带过,他知道徐婉如记得前世,可她记得的前世,里面既没有冯绮雯,也没有他,潘知远并不怎么上心。或许,就像师傅说的那样,不过是黄粱一梦,谁知道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只是,潘知远不说京城里的事情,不代表他不打听京城外面的事情。
徐婉如出京去救徐简,潘知远是不怎么担心的。毕竟是唐知非带出来的,徐婉如的身手,只要不遇到真的高手,几乎没什么问题。至于水患涝灾,有朱自恒跟着就足够了。
只是定州的有个人,潘知远是一定要问的,萧诚怎么就出现了呢?前世今生都没萧诚什么事,他怎么横插了一脚。
徐婉如和谢石安的前世今生,潘知远是看不见的。可这个萧诚,潘知远看的清清楚楚。萧诚的三生三世,全没徐婉如的踪迹,怎么这一次,他却出现了,究竟,是哪里又起了变数吗?
听潘知远提起定州的事,徐婉如倒是轻轻巧巧地带过了萧诚,反而说起英王府里的颜元初,以及东宫的白梓轩来了。
潘知远对这两人,以及他们背后的英王有些兴趣,可对这些个虾兵蟹将,却没多少意思,反而字字句句都在打听萧诚。
徐婉如倒是也不遮拦了,把萧诚如何留了心,抓了长房和二房的把柄,再去定州救了徐简的事,从头到尾给说了一遍。看她言笑晏晏,潘知远心中略酸,刚想说些什么,明月却进来通传了。
“国师,熊嬷嬷来了,”明月指了指外面,徐婉如跟潘知远齐齐抬头,就看见熊嬷嬷面无表情地站了门外,想来,是听了好一会儿了。
“嬷嬷,怎么也不进来。”徐婉如坐直了身子,心想,熊嬷嬷有用的时候很可靠,可是没用处的时候,真是让人心烦啊。坐立行走,熊嬷嬷都有她的道理,徐婉如是万万说不过,打不过的。
熊嬷嬷进了屋子,微微一笑,倒是给潘知远福了一福,说道,“国师这是陪着我们姑娘说话呢?”
潘知远坐了徐婉如的对面,两人本来隔了个棋盘,只是一早就被收起来。这会儿看去,的确像是并肩坐着说话。
徐婉如自小就认识了潘知远,再加上他是自己的二师兄,又有包天随那个三师兄比称着,徐婉如对潘知远也严肃不起来,言谈之间,一向颇为亲近。
被熊嬷嬷这么一问,两人才惊觉坐的太近了.
徐婉如微微一笑,起身到了窗边,远远地看了一眼楼下。
道士们下了早课,这会儿正从高玄殿里出去,而另一侧的国子监学子们,却正排了两列,往高玄殿的方向来了。带头的学子,青衫翩然,正是陈奇可跟谢石安两人。
徐婉如瞥了一眼,很自然地移开了目光。今生的事情已定,她跟陈奇可,是绝对再无交集了。这会儿的徐婉如看着陈奇可,倒是再没什么情绪波动。
潘知远也起了身,看见楼下的谢石安,眉头微微蹙起。从徐婉如住的北极阁望去,正好能够看见高玄殿的前院。所以,潘知远已经吩咐下去,让国子监的学子们往高玄殿南边的崇圣殿去,怎么这会儿,又来高玄殿了。
明月见师父蹙眉,就低声解释了几句。徐婉如听着,像是礼官的意思,崇圣殿虽然是大殿,却在高悬殿的南边。大楚以北为尊,毕竟是太宗皇帝的祭祀,高玄殿自然是最合适的。
虽然朝天宫里是潘知远的天下,可这些祭祀的事情,总有些祖祖辈辈的规矩管着。礼官虽然是礼部的人,可潘知远素日不怎么搭理手下,所以总有一个两个不长眼的,以为国师是个好脾气的神仙,不怎么把他当做长官敬畏。
只是这事,毕竟是礼官有依据,潘知远倒是也发作不得。更何况,在这二十几天的祭祀里面,谢石安跟徐婉如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他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
而且,谢石安已经纳妾生子,在潘知远看来,徐婉如是万万不会跟谢石安有什么牵扯了。前尘旧事又如何,而今大家都已经忘记过往了。
熊嬷嬷也看见了窗外,人来人往,道士不说,还有许多国子监的学生,就上前掩了南边的窗子,开了东边的。
潘知远又跟徐婉如说了几句闲话,就带着明月下楼去了。谢石安整日价出现在北极阁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潘知远琢磨着,得给谢家添点堵,让谢石安在家好好处理家务事,又或者,北疆也可以下手。
徐婉如倒是因为陈奇可的缘故,心神有些恍惚,也没发现师兄一脸狐狸相地下楼去了。
熊嬷嬷也知道,徐婉如跟包天随的关系极好,这份亲近延伸到潘知远身上,所以也没了距离感。可是国师看徐婉如的眼神,熊嬷嬷却看的胆战心惊。这样的眼神,她在卫国公主身上见过。卫国公主痴恋东海王贺绪,她的眼神,就跟国师看徐婉如一样。
熊嬷嬷自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