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龙一向做事得体,难得出错。
这次因为面子问题,陈飞龙没选对法术不说,还差点惹出祸事。这会儿被潘知远责问,陈飞龙自知错在自己,却仍旧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下面子,仍旧有些嘴硬,“黄总管说了,是替天下苍生祈福,所以弟子才选了五方卫灵……”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潘知远一瞪,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黄敏学自然也知道,这两师徒在说些什么,他赶紧打圆场说,“国师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太后和皇上,可是盼了很久。国师,这厢的事情,咱家还得跟太后回复一下,要不,您也一起去永寿宫坐坐吧。这两天您去终南山了,太后那里可真冷清了许多。”
其实,邓太后之所以拉拢潘知远,最大的原因,就是道教。到不是道教可以延年益寿,而是道教是大楚的国教,潘知远又是国教在红尘俗世里的最佳代表。别的不说,光潘知远那个模样,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所以,邓太后自从进入中老年以后,就没什么太多男女界限了,常请了潘知远进宫和她说经文。其实,潘知远的实际年纪,不见得比她小多少。
只是,潘知远仍旧没放弃教育弟子,对着陈飞龙,冷冷地说道,“这井上设了天山遁和天地否两卦,内含艮到坤阴的转变。而艮卦有上一阳爻和下两阴爻组成,阳轻阴重之卦,游走于地面与地下,类象为鬼。艮化坤,艮为门,化坤为开门放饿鬼之象。你一念五方卫灵神咒,这艮化坤,艮为门,后果你知道嘛?”
这会儿,陈飞龙也已经回过神来了,的确,他的做法若是再久上那么一刻钟,别说刚才那几个井边上的宫人內侍,连他自己,都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陈飞龙心中一惊,赶紧跪下,“师傅,徒儿知错了。”
“起来吧,”潘知远微微点头,“你先回去,为师先去见过太后跟皇上。”
“是,徒儿遵命。”陈飞龙从一开始的法师模样,又变回以前八面玲珑,温顺可人的状态了。
潘知远愣了一小刹那,可是想到自己跟着师傅孙道隐的时候,也有些自己的脾气和性格,就有些释然了,谁都一样,还是别计较了。
潘知远没有听黄敏学的话,反而先去乾清宫见过肃宗了。
肃宗对邓太后和潘知远走的近,一向也有不满。这会儿见潘知远十分头脑清楚,一回宫,处理了春禧殿的事情,就径直来乾清宫见自己了,肃宗心里也有些得意了。这个潘知远,晾他一会儿,他就知道谁是正主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太给他面子了。
肃宗心里正洋洋自得呢,潘知远却问,“皇上,贫道有些话要跟皇上细说,不知道,可否屏退左右呢?”
听了这话,肃宗一愣,要知道,潘知远不仅法术高强,连骑射武功都很不错。若是他对自己有什么异心,书房里又没有外人,自己这个皇帝,岂不是小命不保。
肃宗正犹豫呢,潘知远就打算开口说话了,他想说的事情,本就十分隐秘。可这个后宫里面,哪里能守得住什么秘密呢。
就算肃宗跟他的对话,没有外人听见,也难保,最后传的众人皆知。
肃宗到底是个小心的人,见潘知远无所顾忌,打算开口说话了,就赶紧挥手,示意魏明带着人退下了。
以前,肃宗对魏明深信不疑,可是有些事情,若是没人说给太后知道,太后怎么可能对他的言行如此清楚。宋宝和刘芳是他自己亲手提拔栽培的心腹,剩下最可疑的,自然就是魏明了。
魏明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可疑,见肃宗挥手,就赶紧带着书房里面的下人,退了下去。
见众人退下了,肃宗倒是招呼潘知远坐下了,“国师远道而来,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桌上有茶水,肃宗倒是不见外,直接给潘知远斟了一杯茶水。
潘知远谢过茶水,喝了一口,放在桌上,问肃宗,“皇上,您可听过黄门之事?”
肃宗自小在宫里长大,对前朝旧事知道的很多。而这个黄门之事,就是前朝传的最五花八门的传说。
有人说,前朝之所以灭亡,是因为前朝皇帝搬空了国库,全搬到自己的内帑小金库里面去了。而这个小金库的门,就是金子打造的,也称黄门。
也有人说,这黄门是易经上的坤位。东方属木是青色,西方属金是白色,南方属火是赤色,北方属水为黑色。只有世界的正中方,属土为黄色。
京城为国之中央,而皇宫又是京城的中央。这黄门,有可能就在后宫之中。可究竟在哪里,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没有人知道。
不过,坊间还有一个说法,都说黄门是内侍的别称,说不定,前朝之所以灭亡,跟大梁的內侍很有关系。至于这黄门是不是內侍的那个黄门,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五花八门的传说,却都离不开一个地方,那就是皇宫。
所以,世人总把这个黄门的传说,绑定在大梁贺家修筑的皇宫之上。大楚的周家皇室得了天下,也搬进了贺家人建的皇宫里面,却仍旧没有十全十美的感觉。
毕竟,大梁灭国的时候,毁了许多文书存档,与皇宫有关的,就只剩了一张全景图。至于地下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