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安自然也知道,他们镇国公府,绝对不能跟其他武将搭上关系。尤其,是靖远将军府这样的人家。
所以,许老夫人一脸赞赏地打量他,谢石安却越发大方了。要看就看,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
英王毕竟是小辈,燕国公主这个做姑妈的见了他,自然要问些起居的琐事,唯恐他一个人住在王府,无人照拂。
“听说太后刚给赐了两个宫人,”许老夫人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英王,“王爷可曾习惯了?”
“十三?”燕国公主一愣,问,“你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十四了,”英王回道,脸上略微有些脸红,果然,他的英王府就跟个筛子似的,什么消息都往外传。
“哦,”燕国公主点点头,很赞同地说,“是该给你安排人了。”
英王微微一挑眉,还能如何呢,宫里长大的人,都是这么一个待遇。邓太后也没轻慢他啊,挑的这两个美人,细腰丰臀,还很够瞧呢。
许老夫人笑吟吟地看了一眼英王,又看了一眼谢石安,心想,这两年轻人,一个俊美富贵,一个俊逸潇洒,只可惜谁都不是良配。
镇国公谢家,皇帝对他们多有防范,日后如何还真不好说。而英王呢,只是个富贵王爷,除去依附邓家和邓太后,毫无自由。
“听说你去济南府的时候,”燕国公主问,“见到宁国公主了?”
“是,在城外的峰云观里见了一面,”英王说,“宁国姑母只是问了几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就回城了。”
“哦,”燕国公主停顿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许老夫人,缓缓地问,“她还好吧。”
“身子看着还康健。”英王回答的很谨慎,可就他自己的感觉来说,那天的宁国公主,情绪有些太过激动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姑姑和侄子见面,激动一些也正常。可是,宁国公主出家做女道士,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出家人见了红尘里的亲人,能这么激动,实在有些奇怪。这点违和感,英王也没告诉别人,只是他自己心中有数。至于宁国公主为什么这么激动,英王就不得而知了。
燕国公主感慨了一会儿,大概是想起以前宫中的岁月了。她和太宗两兄妹是庶出,母亲早亡,并无依靠。
而宁国公主,却是太祖和贺皇后的嫡出女儿,身份不知如何尊贵。可现在,她在忠顺府里过着平淡的生活,而宁国公主,却出家做了道姑。世事无常,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许老夫人的母亲,跟太祖是堂兄妹的关系,她对宁国公主这个表姐,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那会儿的贺家是皇室,贺皇后又是太祖的正室,宁国公主对她们这些姐妹来说,是要仰视的存在。
可现在,宁国公主的人生,早已出了红尘,而许老夫人和燕国公主,却仍是世俗中人。
燕国公主和许老夫人一怀古,英王就有些坐不住了。谢石安这个外人,自然更不习惯了。
“你看看,我都老糊涂了,”燕国公主笑着跟许老夫人说,“我们两个老家伙只顾着怀旧,忘了这两孩子还小呢,哪里听得进这些旧事。”
许老夫人也笑,说,“今儿天气不错,你们也去外面逛逛吧,忠顺府的山水亭阁,在京城也排的上号的。”
谢石安本打算起身告辞,可英王却拖着他不放,“谢三,听说你对山石知道的特别多,这次正好给本王讲讲。”
说着,英王就捉着谢石安的一支胳膊,出去逛园子去了。
谢石安有些无奈,只得跟着英王同去了。他曾跟着丰城侯世子白梓轩来过几次忠顺府,端午大雾的时候,也跟徐婉如一起去看过临风亭。可真要他讲个门道出来,却不容易。
至于山石亭阁的喜好,也是他前世特别擅长的一事。今生再来,谢石安对这些雅事,反而提不起兴趣了。
英王这般热情,谢石安也清楚,应该是宫里邓太后和方太妃的意思。可这事上,谢石安完全没有发言权。谢家的事,一向是他的祖父和伯父父亲做主的。
两人出了萱园,还没到芝园,就发现那边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多半,都是上门来给丁岚道贺的。英王不想遇见熟人,便带了谢石安,一路往东北角走去。
“我们刚进去的时候,燕国公主他们在说丢了的那个孩子吧。”英王问谢石安,“你可听说什么没?”
“听说什么?”谢石安装糊涂,徐婉如丢了的事,他心里有个七八分的底,多半是潘知远跟朱自恒捣鬼了。朱自恒不愿意让侄女在忠顺府长大,就偷偷把人给拐出去了。只是,徐婉如究竟在哪里,这一点,谢石安可真不知道。
“就是那个叫如意的孩子啊,”英王笑,“本王可听说了,那孩子落到拐子手里去了。就凭她的模样,拐子怎么都不会轻易脱手的。八成要养大了,做个花魁什么的。”
“忠顺府还在找呢,”谢石安问,“王爷怎么知道,一定找不回来了呢?”
“这个还得问你了,”英王笑,看了一眼谢石安,“你可是青柳枝和百花楼的大东家啊。这拐子要是得了这么一块美玉,总会找你这个大东家谈一谈吧。”
谢石安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