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谢石安就起身告辞了。
徐简有些好奇,就问燕国公主,“祖母,这谢三公子与我们家,以前有过来往吗?”
一听这话,徐婉如差点就捂住徐简的嘴巴。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知道,镇国公当年,可是太祖麾下最年轻有为的儒将。风度翩翩不说,还能文能武,哪里是忠顺公徐坤能比的。
燕国公主先看上镇国公谢克定,可谢克定一早就娶了妻子。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况镇国公夫人史氏,也是一员大将。
史氏虽然没有燕国公主年轻,更没燕国公主美貌,可人家夫妻情深,又一起出生入死。镇国公根本不可能弃信背义,更不会放弃结发妻子。
所以,燕国公主没嫁成镇国公,倒是嫁了忠顺公徐坤。当时这两人,一左一右,正是太祖开国的肱骨。
可镇国公忠贞不二,情深义重,夫妻两人又精心教育子女,到了现在,三世同堂,每代皆有人才。
而忠顺公就不好说了,当年的王氏,死的就有些不明不白。不知道是给燕国公主让路呢,还是恰好就那么命薄,死在享福之前。
燕国公主顺利嫁了忠顺公,可这对夫妻,只是怨偶。忠顺公桃花遍地,燕国公主四下打杀,而今府里的四位老爷,谁都只是泛泛。既没有军功,也没有见识文才。
所以这些年,燕国公主对镇国公老夫人的嫉妒,那可是滔滔不绝的。史太君有的一切,燕国公主都没有。
太宗在位的时候还好说,燕国公主是他嫡亲的妹子,大楚最尊贵的长公主。可现在肃宗登基了,燕国公主变成了大长公主,地位却隐隐下落了。
所以两家的老夫人,谁也看不惯谁,彼此见面的机会却不少。若是在宫里见着了,总免不了唇枪舌剑一番。
比如现在的淑妃,就是镇国公的晚来子,生母却是个短命的姨娘。燕国公主每每见了史太君,总要嘲讽几句,暗示这姨娘命丧史太君之手。
私底下,两人并无来往,只能说,最了解你的,一定是你情敌。燕国公主对镇国公夫人史太君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可偏偏,从来不与她来往。
前世徐婉如偶尔窥破这个秘密,还诧异了半天。这会儿徐简突然这样问,徐婉如自然大吃一惊。
还好,燕国公主倒是没有生气。
“谢三郎的祖父,和你们祖父,以前就是好友,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燕国公主对镇国公,倒是十分推崇,“若是以后遇到麻烦事了,竹君可以去请教请教镇国公。”
“哦,”徐简哪里知道燕国公主对镇国公的心思,只是点点头,这谢三郎,原来跟忠顺府还有些关系啊。
过了一会儿,徐铮带着一帮子妻妾儿女,来萱园给燕国公主请安了。
徐婉如和徐简坐的端端正正,就挨在燕国公主身边,徐铮觉得,自己那礼,到底是冲谁行的?
燕国公主问了下丁岚,最近身子如何,又问了几句家中庶务,适当夸奖几句,可把丁岚给感动的。
宋红妆和徐婉淑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两人都有气无力地坐在徐铮身边。徐婉如心想,一定是昨晚拉郎配没成功。
许素白不受待见,本就没什么机会来萱园请安,今天却破天荒跟着同来了。
见她弱柳扶风地立了徐铮身后,燕国公主倒是有些担心她的身子了,只是也不好当着丁岚的面,问起子嗣的事。只让张嬷嬷赐了张杌子给她,吩咐一旁坐了。
郭玉芙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仍旧穿的素雅,头上只戴了个发簪加一把金钗。只是气质出尘,站了宋红妆身边,越发称的宋红妆像个倡伶了。
燕国公主一向不喜欢儿子的这些妾室,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么齐全。
昨晚的筵席,就设在丁岚住的主院芝园,宋红妆并没亲去。听说相亲拉郎配的事情泡汤了,宋红妆就觉得,是丁岚从中作梗。今天来见燕国公主,就存心要给宋红妆好看。
“夫人,”宋红妆问,“昨晚上夫人设宴招待各府的世子公子,实在是辛苦了,听说,夫人最近也在吃药,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丁岚在吃吴大夫的备孕汤药,这事忠顺府里很多人都知道。许素白一早就得了消息,只是眼下她才进府,还没彻底赢得燕国公主的心,所以她坐了一边,只看着宋红妆张牙舞爪做坏人。
“还好,麻烦宋姨娘过问了。”丁岚对付宋红妆这种明着来的,还十分趁手。可她面对许素白那种什么都阴着来的,就只能气的肝疼了。
“不好可别硬撑啊,”宋红妆拿了帕子,掩在唇上,笑意盈盈。
“不过一场酒席,算不得什么,”丁岚也笑,“姨娘没有当家的经验,自然不懂。”
“你……”宋红妆哑口无言,她是姨娘,的确没有操持庶务的经验。徐铮再宠她,忠顺府的中馈,也不可能交到一个姨娘手里。
“可不就是,”许素白也插嘴了,“夫人出马,哪里还用宋姨娘操心。”
许素白进门之后,看宋红妆也很不顺眼。可她心里清楚,丁岚眼下最大的心病,就是自己这个孀居再嫁的姨娘,而不是张牙舞爪的宋红妆。
所以,许素白的话,听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