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徐铮要娶新夫人,忠顺府上下都有些忐忑不安。
妾室丫鬟下人们,时不时跑去找徐铮谈心站队表忠心。徐铮在府里烦不胜烦,就常去靖远将军府吃酒。
这一来二去,就吃出事来了。
靖远将军萧墨是忠顺公徐坤的老下属,两人识于微末,又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极好。太祖开国之后,徐坤娶了燕国公主,萧墨娶了太祖的外甥女许氏,两家的关系更进一步。
萧墨已过天命之年,只是老骥伏枥,仍未服老,带了长子萧远山守在三边大同。京城就留了次子萧远川和三子萧远水。
萧远水生于富贵,长于安乐,父兄又遥不可及,他在京城只要避开二哥萧远川的耳目,就能随心所欲。所以,京城的纨绔子弟,萧远水也排的上号。
所以,徐铮跟萧远水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自从定了亲事,徐铮心头也有许多烦恼,只是,他是一家之主,总不能在忠顺府里发牢骚吧,心中块垒,唯有酒浇之。时不时,徐铮就往靖远将军府吃酒,喝醉了,就睡在萧远水的院子里。
只因是萧家,燕国公主颇为放心,只吩咐小厮回个话,并不多问。
到了二月初,忠顺府和丁家的亲事,已经按部就班,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就差亲迎一步了,徐铮却出事了。
二月初七一大早,徐铮的小厮松烟,鼻青脸肿地跑回忠顺府,急匆匆进了萱园。
徐婉如和徐简正陪着燕国公主用早膳呢,松烟一脸鼻涕眼泪地进来了。
“公主,快去靖远府救救侯爷!”松烟哭归哭,话倒是很清楚,时间地点人物,一清二楚。
“怎么了,”张嬷嬷赶紧问,“松烟你慢慢说。”
燕国公主放下勺子,也有些恼怒地看着松烟,这一大早的,号丧一样的干嘛呢。
“侯爷,侯爷……”松烟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一咬牙,直说了,“侯爷进了靖远府表小姐的屋子,萧三爷让小的赶紧回来求救。”
“哪个表小姐?”燕国公主问。
“就是那个孀居的许氏,”松烟说,“闺名原叫许素白的那位。”
“怎么进她的屋子了?”燕国公主有些火大,这个许素白,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太祖皇帝的外祖姓许,靖远将军萧墨娶的,就是许家的女儿,也是燕国公主的表姐妹。
只是许家衰颓已久,京城早就没人。亲族进京,都把靖远将军府当家,一来就去投奔萧墨的妻子许氏。
这个表小姐许素白,出嫁前就一直跟着萧墨的妻子许氏。好在萧家的三个儿子,最小的萧远水都比许素白大八岁,两家就没谈婚论嫁。
许素白十六岁的时候嫁给萧墨手下的一员武将,夫妻分居两地,半年不到,那武将就死在边关。许素白在京城孀居,就又回了靖远将军府,跟着姑妈许氏。
许素白今年不过二十,年轻貌美,留在靖远将军府,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萧远川和萧远水的妻子,一向有些防范许素白。所以,许素白一向都跟着许氏,很少出面。也不知道,徐铮怎么就跑到许素白的屋子里去了。
说话间,宋红妆和郭玉芙得了消息,也都过来请安了。
“侯爷不是这样的人,”宋红妆说,“一定是那许素白勾引的。”
你看,倡伶出身的妾室,说话就是这么直白。燕国公主皱起眉头,这事很是古怪。徐铮要娶继室的消息一出,许氏也曾示意过。只是许素白半年丧夫,燕国公主总觉得不详,所以未曾考虑过她。
家中没有主母,这样的事,只能燕国公主亲自去一趟了。
“公主,婢妾陪您去吧。”郭玉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她为人谨慎,又是诗书之家出身,这会儿倒是能帮得上忙。不像宋红妆,上不了台面,又会惹事。
“也好,”燕国公主点点头,“如意,你和竹君跟着宋嬷嬷。”
“嗯,”徐婉如点点头,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徐铮越发出息了,竟然进了寡妇的屋子。那许素白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长的什么模样。
燕国公主雷厉风行,带着郭玉芙,很快就去靖远将军府了。徐婉如在家里喝茶,很是替祖母不值得,嫁了那么个丈夫,生了这么个儿子。人家都在家里做老封君,享子孙媳妇的福了,她还得给儿子娶媳妇,处理花边绯闻。
到了午饭时间,宋嬷嬷照顾徐婉如和徐简用了午膳,燕国公主就带着徐铮回来了。
徐铮脸色苍白,眼下两块乌青,看来,昨夜没有睡好。
“先用午膳吧,”燕国公主换了衣服,有气无力地吩咐徐铮。
徐铮看了一眼徐婉如和徐简,有些心虚的模样,“你们先去午睡。”
徐婉如带了徐简,进了花厅里面的暖阁。
外面碗筷相撞,却无人说话,很是沉闷。过了好一会儿,徐铮开口说话了,“母亲,是他们设的局,儿子是被冤枉的。”
“哎,”燕国公主长叹了一口气,“你那会儿怎么不说?”
“儿子没想到萧远水是这么一个人!”徐铮咬牙切齿,他当萧远水是朋友,没想到竟然设了这么个美人圈套让他跳。
“不是他设的局,”燕国公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