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念心在宋红妆的事情之后,对徐铮再没眷恋。
燕国公主一说给徐铮纳妾,她就一句,“全凭母亲做主。”语气里,疏远的不能再疏远,眼神里,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直到那一刻,燕国公主才确定,儿子徐铮跟朱念心之间的感情,算是彻底完了。
可高门大户里的婚姻,用得着什么感情呢。朱念心已经有了嫡出的子女,以后的日子,她好好抚养孩子长大,也就是了。
郭玉芙进门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只是五六个月的时候,却意外小产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朱念心若是还跟从前一样,和徐铮鹣鲽情深,说不定还会有人怀疑她下手害了郭玉芙。
可自从有了宋红妆的事,朱念心极少出门,嫉妒吃醋的事,一概没有。就算有人栽赃,也是个四不像。所以,郭玉芙小产的事,忠顺府的人觉得,就是意外。
徐铮一妻三妾,妻子有一子一女,宋红妆有一子一女。爵位第一位继承人,就是嫡子徐简。只有徐简死了,才可能轮到宋红妆的儿子徐策。
所以,一听说徐婉如是穿着徐简的衣服落水,大家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宋红妆脑子发昏,做了糊涂事。
只是,徐铮不过二十几岁,朱念心死后,他一定会娶继室,日后应该还会有嫡子。即使除了徐简,爵位也不一定轮得到徐策啊。
除非,徐铮也马上跟着死了,来不及娶继室。
眼下的徐铮,正病的死去活来,如果听说嫡子落水去世,受点打击,说不定也会跟着去了。
燕国公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想到这一点,如何不恨?爵位在她眼里,真算不得什么。可徐铮的性命,在燕国公主眼里,却比大梁的天下还重要。如果有人为了爵位,算计到她儿子的性命,燕国公主如何不怒。
徐简没吃到点心,靠在姚小夏的怀里哭了一会儿,倒是也停下来了。这屋里的气氛,极为压抑。就算是他,也已经发现了。
朱念心死后,朱家就很担心两个外孙外孙女的未来。徐铮毕竟年富力强,娶个继室,再生下几个孩子,有后妈就有后爹,这忠顺府,以后还有徐简徐婉如的立足之地吗?
所以,燕国公主提出代为抚养徐简徐婉如的时候,朱家也答应了。虽然他们也知道,朱念心被这个婆婆折磨的够惨。可她一死,这府里能照顾保护徐简徐婉如的,只剩下燕国公主了。
谁知,竟然还有人敢在当家主母头上动土。
若是徐简落水,还能说是个意外,偏偏落水的,却是最怕水的徐婉如。她落水的时候,偏偏又传了徐简的衣服。这动手的人,说是司马昭之心,也不为过了。
不一会儿,张嬷嬷就带着大管家沈立山过来了。
“长公主,”沈立山行礼问安,垂手站了一侧。
“沈立山,你好大的本事!”燕国公主憋了好一会儿的气,这会儿见了沈立山,就开始爆发了。
沈立山是忠顺府的老人,在燕国公主面前,一向有些体面。可这会儿听了她的话,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老奴失职,”沈立山很是惶恐,却也马上提出了解决办法,“芝园的几个婆子丫鬟,已经关到柴房了,大成已经问过话了,说是那天看见三个人进了芝园。”
“哪三个?”燕国公主追问。
“一个是花房的陈明陈老三,芝园的茶花长的不好,最近半个月,他常去芝园。一个是柳姨娘的弟弟柳方,说是去找柳嬷嬷有点事。”沈立山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说的十分清楚,“还有一个回事处的刘栋,说是去找郑管事回话,找到芝园去了。”
燕国公主点点头,问,“这三人,可抓了?”
沈立山有些犹豫,这三人理由正当,还有人证。什么时候进的芝园,去做什么事,什么时候出的芝园,都一清二楚,若是抓了他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宁可错抓也别漏抓,”燕国公主有些累了,挥挥手,“下去吧,这事务必追究到底。”
“祖母,”徐婉如赶紧开口拦下了,“别抓他们。”
“哦?”燕国公主有些奇怪,“这丢你下水的人,多半就是这三人,为什么不抓呢。”
在她心目里,奴才就是奴才,不过是抓起来乱棍打死,只要追问出幕后指使的人,不值得动什么心思。
“除了院门,芝园还有许多出入的地方呢。”徐婉如说,“说不定,那人是从别处钻到里面的。”
徐简点点头,“我和姐姐就是从北门的树丛里过去的。”
他们两人身形极小,树木长的疏一些,就很容易钻过去。所以,芝园的大门,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姚小夏也点点头,“若是个丫鬟婆子,钻了花丛进去,说不定没人看见呢。”
“我看见了,”徐婉如突然笑了起来。
“你看见了?是谁?”燕国公主和姚小夏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问。
“嗯,”徐婉如点点头,“没看见人,可我看见那人的手了。”
也是,那人如果想拿药迷她,必定会露些痕迹。若是拿了帕子去捂徐婉如的口鼻,被看见手,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听徐婉如这么一说,沈立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