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当然明白这点，莉莉当初也是因为这样才毫不留恋但求一死。

哪怕它的伤口能恢复，可莉莉当初明确说过，即使如此，它们也是不可被治愈的，终其一生，都将持续这种半人半尸的状态。

说人其实也是抬举了，不过保留了生前的记忆与思维而已。

已经彻彻底底是具尸体了。

至于为何尸体的伤口，能被空间内活物的血液治愈，她不得而知。

“除了这种紫色的晶石，还有更高级的吗？”

泽维尔还在思索，希伯突然开口道：“指引者是红色的晶石。”

陈夜不解，“指引者不是人？不是那个控尸人？”

“是，但他和我们一样，也是后期改造的。不同的是，他是一代最成功的佼佼者。”

“原来如此。”

那么，莉莉没补充到的，想必也是因为她在早期就被赶了出去，不了解内情。

“指引者往上还有等级吗？”

希伯摇了摇头，“我们被派发下来时，并没有，指引者是直接听令于最高层的。不过后来这段时间，有没变动，或者产生新的更强大的能力者我就不知道了。”

华国近来一直在清扫丧尸，摧毁的数量之多，估计投放者早就做了下一步的准备。否则不可能会催令尸群有目的地朝着武器库进攻。

过年是华国大节，对方明显是要耗光己方弹药库。只是这个弹药库到底是虚是实，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陈夜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与泽维尔的对话，想必早就有人通知了上面。而这一举一动，每一句对话，也有摄像头记录着。

他们久居高位，于这点，估计比自己看得更远，根本不需要自己多嘴。

“我知道了，你们先待着吧，以后我会让人每天送这种活物过来。”

泽维尔似是不相信，“大人，您当真，还需要我们？”

陈夜瞧着它那没出息的样子就不喜。

不禁又想起了莉莉。

若是莉莉不想死，哪怕她没有惩罚者的能力，自己也不是不能养她。

“下次再罢工，就去死吧。”

说罢，她走向一直等在不远处的沈若冰。

看到她走近，沈若冰打趣道：“这具嘴比钢铁还硬的丧尸，也就你能治得了它。”

“找我有事？”

沈若冰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借点血！”

“你是一点也不客气！”

“别那么小气嘛。”

陈夜瞟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目送自己的泽维尔和希伯。“我送到封轻舟那里的蓝血，你骗到手了？”

沈若冰抿着唇笑着点了点头，脸上一片得意。“别说得那么难听，一切为了革命事业而已。”

“呵，”陈夜没忍住，给她泼了一瓢冷水，“别抱太大希望，即使是远古巨鲎的血，要有净化作用，这么久以来，它们都能做到了，何必还牺牲它那么多的子孙后代。”

“试一下嘛，你不是还送了新型的物质到生化科那边。哪怕没有作用，于邓院士研发疫苗上也是有用的。”

“随便吧，有用没用，以后不必向我汇报了。找他们吧。”

“不行，我的老板只有你一个人。”

其实有时候吧，做人不必这么执着。老板顶个P用啊。

陈夜跟着沈若冰来到了抽血窗口，助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熟练地替陈夜抽血。

随后两人又往外走去。

“沈魔头，我有事想问你。”

沈若冰已经得了所需，正准备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听到陈夜的声音，脸上有几分不耐烦。

“快说，我忙得很。”

该死的婆娘，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有一天，他们要撤离S城，你是不是也要跟着他们回京城去？”

沈若冰有些困惑，“我为何要离开？是这里的实验室设备不够先进精密，还是伙食太差？”说着她一拍脑袋，“哦，对了，不说我都忘了，最近伙食确实是太差了。我要举报，我这两年来工资没有，休息日没有，连伙食都克扣，就真的过份了。”

陈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算了，你现在都不管这些事了。我跟你提了有什么用。至于去留，到时候再说吧，前两天去沪城的人还没回来吧，现在回京城是不是太早了。我们是搞科研的，不是前线打仗的。”

“跟他们走吗？”

“跟你！”

“呵！”陈夜轻笑一声，分不清相信与否，也听不出高兴与失落。

“去忙吧。”

“哎——”

看着陈夜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沈若冰不禁喊住了她。

“还有事？”

“这明天都除夕了，现在还没有人通知我们在哪个场地聚餐，去年这个时候，好像各个食堂都支楞起来了吧。要我说，林管家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你不给他再配两个助手吗？”

陈夜提腿继续向前，“不该我管了。找肖捷吧。”

嚯，还真是完全放手了，一点情面都不讲了，看来刚刚那管血，估计真的是出于私人感情借给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