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元宵,新的一年算是彻底拉开了序幕。
学校里,从开学到现在,晚自习已经上了大半个月了。
最开始,老师们还能说到做到,把自习课的时间留给他们写作业,可随着这学期第一次月考的临近,各科老师很默契的一起忘记了答应过的事。
从周一开始,由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带头,各科老师开始陆续抢占自习课,一周下来,甚至还排出了周一至五的晚自习加课表。
抢课最多的是数学老师徐磊,老徐总爱利用自习课的时间考试,然后用一个晚上批阅完试卷。
第二天再占了早读课的时间,卷子一发,基础题略过,着重讲几道难题,不到半个小时就能讲评完。
时间充足,英语老师还能进来,赶在上课前给他们听个写。
叶知让最不喜欢的是文综三门的老师们在晚自习时间,一起组织知识点默写,再抽查背诵。
她背书慢,总怕被留堂,所以一到这个环节,她就紧张。
晚自习加课这件事,就目前为止,似乎只有他们班在进行。
中午,在食堂吃饭,叶知让还听见隔壁桌,别的班的同学在小声议论,说他们班之所以能在年级里搞特殊,就是因为有宋霁川在,他们这届,学校就指着宋霁川能稳扎稳打的考个状元,上京大呢!
坐在她对面埋头认真吃饭的宋霁川听了这话,没忍住笑了:“我可真有面子。”
这福气,他可不想要。
叶知让放下筷子,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老徐上节课讲的那张试卷,我有道题没听懂,你一会儿能给我讲讲吗?”
宋霁川嗯了一声,用筷子指了指叶知让餐盘里没动过的鸡腿:“这个你不吃了?”
“嗯,我不爱吃食堂做的鸡腿。”
“那给我了。”宋霁川也没个顾忌的,直接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咬了一大口,含糊道:“还有一下午呢,不吃饱了怎么学?一会儿去趟小商店吧,买点儿饼干,下午饿了吃。”
“行。”
从食堂出来,叶知让在小商店里买了两盒奥利奥和两瓶酸奶,分了一罐给宋霁川,两人沿着室外篮球场旁的小路,一路往教学楼走。
入春后天气渐暖,在篮球场上打球的人也多了起来,宋霁川转头向场上望,叹了口气:“等周五,我也得去场上晃一圈。”
“你现在也可以去。”
叶知让指着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半场上运球奔跑的几个男生:“那不是咱们班的嘛,你平时和他们关系也不错,想玩一会儿,他们肯定带你。”
“还是算了吧,我题都刷不完,再跑一圈,下午肯定犯困。”
宋霁川把手揣进了校服口袋,一阵风吹来,宽大的校服在他身后兜起了一个鼓包。
假期回来,他又长高了些,也瘦了些。
叶知让估摸着照他这样的长势,应该用不了多久,她看他也要像看小叔一样费脖子了。
所有人都在长高,所有人都能长高,就只有她,每天把牛奶当水喝,天天补钙也不见长。
回到班里,宋霁川被物理老师叫走了,前桌坐着的女生转身趴在叶知让桌上神秘兮兮的问她:“知让,你和班长是什么关系啊?谈了?”
叶知让拧着酸奶盖:“没有,我们就是朋友。”
“那为什么你们每天中午都在一起吃饭?”
叶知让喝了口酸奶,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和我待在一起既不孤独,又不耽误时间。你想啊,他爱打篮球,打游戏,我又不玩,他爱聊球赛,球星乱七八糟的,我也不关注。他和我玩不到一块,聊不到一块,天天和我凑在一起,我还能顺便帮他挡了桃花。像我这样的朋友,可不是他这种自律学霸的标配吗?”
“那你呢?你不喜欢他吗?”
叶知让摇摇头:“不喜欢,我有喜欢的人。”她放下酸奶:“好了,别八卦了,我和他真就只是朋友。”
前桌有些扫兴的夸张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磕到真的了呢!”
叶知让也觉得有意思,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觉得,像宋霁川这样目标和野心都写在脸上的学霸,会浪费时间去谈一场前途未卜,且有极大可能无疾而终的恋爱……
宋霁川只是看起来阳光开朗,好说话,他的另一面,就像他偷藏起来的烟盒,绝对的反差。
这样的他,克制惯了,自我掌控惯了,被人捧惯了,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为谁失控,或者为谁暂缓脚步。
第一名是他的骄傲,永远第一是他势在必得的目标。
前桌转回去后,叶知让无声的笑着摇了摇头,她从书包里掏出日记本,开始提笔写这段时间发生过的许多事。
在她笔下,提起宋霁川,她写道:
我的学霸同桌,让我学会了一个道理,凡是优秀,就必先苦了自己。
我之前一直觉得我和他除了在学习和外向内向之别外,挺像的,用我小叔的话来说,我看他经常像在照镜子。
可我最近才发现,我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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