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韩娟之前买了不少田地,几个人花了整整六天才把所有的秧插完,在众多忙碌的背影中,李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姝已经有差不多小半个月没去铺子里了,尤其是在陶娘过去之后她就一门心思放在地里。
这个时候王翠山不应该在铺子里和沈三学习手艺吗?怎么会在地里一起插秧,看这块田地的位置,应该是赵清家的。
李姝把疑问告诉了姑姑,韩娟一副难道你没看出来吗的表情看着李姝。
“王翠山和赵清两情相悦,这事在我们中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事赵清一开始态度还是比较坚决的,她就想守着婆母然后平平安安把豆豆养大,王翠山对她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来,但是她一开始确实没那个心思,直到婆婆临死前直言她们家拖累了赵清那么久,如今她再嫁他这个婆母是举双手赞成的,她才渐渐打开了心扉。
况且豆豆很喜欢王翠山这个干爹,那么久的相处她也是知道王翠山的为人的,除了一条腿不方便,是个老实上进的人,只可惜她那婆母是看不到她再嫁了。
当初赵清的婆母去世得太突然了,王翠山是后来才知道的,在疫病横行那段时间王翠山在赵清家照顾了她们娘俩很长时间,只是因为大家都不敢出门,所以知道的人比较少。
“翠山兄倒是个值得托付的老实人。”
虽然赵清比王翠山略长几岁,又有个孩子,但两人若真的两情相悦,李姝倒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
赵清这辈子过得挺苦的,若以后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可以依靠倒也不错。赵清性子软,不像张婶一样性子火爆,村里没几个人敢惹她的,也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随便给赵清脸色看了。
李姝经过赵清家的田地回去拿锄头时,恰好看见赵清在给王翠山擦汗,见李姝来了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王翠山,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脸仿佛更烫了。
“东家,我和沈师傅说过的,他准了我才过来帮忙的。”
像是怕李姝问起手艺学习的事情,王翠山忙着解释,酒坊出事以后李姝没赶他走,还让他和李桐兄妹一起学习手艺,对于李姝他是感激的,感激她当年给了自己一份差活,让他有尊严地活着。
“赵嫂子一个人料理那么多田地恐怕是忙不过的,你来了正好。”
赵清站在王翠山身后有些娇嗔地看着李姝,示意她别说了,她都有些害羞了。
收到赵清的眼神,李姝立马找了个理由开溜,再回去的时候也是特意绕了远路避开赵清家那块地。
“姑姑你说今年我们能喝上翠山兄和赵嫂子的喜酒吗?”
李姝整理着手里的秧苗问韩娟。
“依我看呀今年这喜酒绝对是喝得上的。”
与此同时,沈蝶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陆程以官府的名义下令清理完各处水源里的动物腐尸以后,疫病的传播得到了遏制,之后他更是下令以后家里若有死亡的家禽不得随意扔弃在水里,必须挖深坑填埋。
安宁县是青州所有县里最先遏制住疫病的,陆程的作为开始被上面的人注意到,由上面牵头,各地纷纷效仿陆程的治疫方法,都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而朝廷委派的崔大人不知道是被人揭发还是被召回去了,最近已经不再出现了。
果然官方发话就是比平民百姓说话要更有权威,在陆程的政令之下,再也没人敢往水源里随便投弃动物尸体,因为一经发现是要挨板子的。
秧插进去之后下了几场雨,今年雨水丰沛,和往年不一样,所以大家也不必收集雨水,正常往田里蓄水就好。
原本光秃秃的田里焕然一新,全都立满了绿油油的秧苗,阵阵微风抚过,不仅吹皱了平静的田面也摇曳了成片的秧苗,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生机。
微风携带的味道,仿佛能闻到几个月后的丰收。
沈蝶再次踏入曾经的酒肆时,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十足的首饰铺子,而一同前来的还有已经收到右迁调令的陆程。
原来因为治理疫病有功,陆程的能力被上面一位大人看中了,也因为此次的事情,陆程原本几乎已经被堵死的仕途终于又有了新的转机。
“感谢韩夫人的法子,这疫病终于是遏制住了。”
陆程向李姝抱手感谢。他原以为这法子是妻子发现的,直到安宁县内所有的疫病都遏制住了妻子才告诉他这法子的提供者另有其人,妻子也向他直言不讳地说出李姝的顾虑和要求,因而他才抓紧时间在去青州上任前赶来感谢。
“大人谢我做什么,只是一个法子,还得靠大人实施得当才有如今的效果,而且这法子也不是我发现的,是医馆的张善堂老前辈和他的徒弟发现的,我只是代为转达。”
法子固然重要,但是要看是落到什么人手里,若是落到一个没有抱负没有担当的人手里可能也就是几句废话。
“内人都和我说了,若不是韩夫人低调,这荣誉和名头本该属于你们的,是我虚担了这些荣誉,这是上头针对此次疫病遏制赏赐的所有钱财,我悉数带来了,还请韩夫人收下。”
陆程将仆从唤进来,两个仆从手里抬了个及膝高的木箱子,打开以后,最上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