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替她求情,小的时候不教,等长大就废了。”
这一点,和胡家的观念不谋而合。看起来有个学问颇深的祖上,那影响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即便是到了两百年后的今天,残余的一点点东西,依旧在影响着整个家族。
有人说,这叫做家风。
“犯了错挨罚,没什么好求情的。”
明珠委委屈屈的转过头无声对着小五控诉。她最喜欢的小叔叔,居然是这样的小叔叔。
“那你在这儿纠结什么呢?”
胡二伯也好奇,小五这个脑袋瓜总会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角度新奇,又很有思考价值。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想不通。”
“说出来听听。”
胡二伯换了个离小五更近的位置。
“就今天发生的事,说出来大概我也得受罚。”
这才是他要说不说的原因,想搞明白,又不想受罚。
胡二伯看向胡老汉两口子,教育孩子是父母的事,受不受罚也得爹娘说了算。
“你问吧,不罚你。”
李氏发话了,小五也有胆子问了。
“为什么,娘和翠姨拉着三哥三嫂闹着玩儿可以,换做小猪猪就不可以了呢?”
李氏忽然就觉定心丸的给的有点早了,这问题问的,不冒昧吗?
这个问题是对着胡二伯说的,但,其实是在问沈婉儿,也是在问在场的所有大人。
“她是小辈,一个小辈把一群长辈耍得团团转,一群人围着她着急,她一个人偷笑,不该罚吗?”
“那三哥三嫂也得挨罚。”
“啊?还有我俩的事儿呢?”
冷不丁儿的被点名的小两口,只觉得锅从天降,十分无辜。
“你俩也算小辈,同样是在耍长辈们,小猪猪挨罚,为啥你们不用啊?”
“我俩那是配合。”
胡发理论。他们只是配合着两个娘的表演,最多算个助演嘉宾,为啥要挨罚?
“那小猪猪一个小孩子,她为啥就不算是配合了?就是跟着演了一下,就得受罚?”
小五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替明珠说话。只是,不管用什么话反驳,好像都苍白了些。
可是小五没打算就此打住,看着屋里的一角出身,嘴上还不停的问问题。
“可是,明明是做了同样的事情,为啥年纪小,辈分小,就得受罚?”
“明明是看见七嫂夸了三哥三嫂她才跟着学的,为啥只有她受罚?”
“娘说,小孩子学大人是正常的,那这次怎么就不正常了?”
“……”
小五还在喋喋不休,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的上来。
好像有些事情注定就是如此,如同套上了眼罩的骡子,只能围着磨盘一圈圈的绕。慢了要挨鞭子,方向错了要挨鞭子,什么都不做更要挨鞭子。
大家都知道,做了那些事就必须要受罚,可是为什么受罚,谁又能说得出标准答案?
所以小五想不明白,到底是为啥。
念念叨叨好一会儿,文小点拉着胡发去和明珠一起洗碗了。
沈婉儿和明宣礼开始复盘今日罚明珠到底对不对。
李氏拉着胡老汉回屋,嘱咐小四明天给小五做好吃的,补补脑子,就怕以后长不高。
独自思考的小五,还是没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胡二伯也被他的问题给难住了。
小五问的东西更像是约定俗成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就像是隐形的规矩,长辈怎样都可以,小辈就是不行。
若是小辈反驳,那换来的就是打一顿。不服气?那就再打一顿。
也许长辈们是知道这样没有道理的,但长者的地位和威严,以及面子都不允许他们低头,而小辈则更不能冒犯。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有人在反思自己的行为,有人心大不甚在意,还有人觉得只是替人求情。
最后,偌大的饭堂里,只剩下了一老一少围桌而坐,中间一盏昏黄的油灯,跳动的烛火投放在墙上的人影时不时的摇摆一下。
转天,去衙门过手续。房契、地契之类的过户,要去县衙。胡发之前跟胡恩阳来过,就让他赶车。
小四、小五和张莲、文小点在家看家,其他人几乎都去了。自家要买的就自家人去,这可没法让人替,干脆,就都去了。
张平赶着驴车在必经之路上等着,超载的牛车上分了几个人下来,这才不慌不忙的往县城赶。明宣礼此时已经在县衙等着了,他也买了个地方,总是在胡家蹭住,总归是不如有个自己的院子方便。
小坎沟。
小五坐在屋脊的阴凉处,眺望整个村庄。最要好的小伙伴们正跟着家人在田间地头忙活;村口槐树巨大的树荫下,老者们坐着自家拿来的板凳望着远处发呆;院子里妇人们忙里忙外的张罗着……
日子过得还和以前一样平凡又忙碌,又缺了几分往日的热闹。
“哎……小坎沟,要改姓了。”
小五从屋檐一跃而下,老气横秋的来了这么一句。
“姓啥?”
“跟咱家姓。”
“别扯了,这么大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