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思维差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同样一件事,同样的一组对话,不同性别的人就会解读出两种不同的意思。
毕竟不是在场亲眼看到的,有些事情只能不停的追问细节,才能推理出在那个情境里,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男人?就在这儿坐着呢,还用得着推理?直接问不就好了?
“嫂子,您说的这些,我都没看到啊,说话的时候太黑了……”
“黑?黑你不会点个灯?”
王夫人嘴快,问完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王四方也一个劲儿的拽媳妇儿。
“点了,就是……灯油不太够,有点儿暗。”
张平喝得比王四方多,脑子转的也慢了不少,根本就没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夫人想吐槽,听说他在袁府混得不赖,咋还穷得连个灯油都买不起了呢?
“行,这个咱们跳过啊,咱们接着往下捋啊……”
行啊,咱们让他们先捋着,回过头儿,再来看看小坎沟。
胡家的院子里,这会儿多少有点儿尴尬。
前院的阳光下,仨老头儿并排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胡老汉在中间,左边是文师傅,右边是张老爹。
这两年,胡旺空闲下来的时间几乎都在做这个玩意儿了。年前明宣礼来拿礼品的时候,还搬走了个刚做好的。
说是仨老头儿,但实际上的老头儿就文师傅一个,胡老汉和张老爹算起来要比文师傅还矮了一辈。
“我说老胡,文大叔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呀?”
“不会吧?文师傅平时人挺好的呀?”
“那我跟他说话他咋不爱搭理我呢?”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我跟他说话,他总说一个字儿,俩字儿,话都不想跟我说。”
胡老汉被问住了,文师傅不爱说话,这是客观条件限制,不是他的主观意愿啊。
原因他知道,可是他不能说啊。
“他跟我说话也是这样啊,你想多了。”
“是吗?”
“是,绝对是!”
“咳咳。”
俩人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被讨论的主人公就在旁边,听了全程。
被抓包儿了的俩人,瞬间开始装鹌鹑,谁也不说话了。
屋里,李氏和张莲、文小点在屋里糊褙子,已经立春了,要开始做春天的鞋子了。
家里男人多最大的特点就是——费鞋!
他们的脚上像是长了牙,脚上的鞋穿不了几天就得破个洞,缝缝补补的,能撑过一季都不容易。
最轻松的就是夏天,穿个他们自己做的草鞋就好,多简单。
“莲儿,你有你爹的尺码吧?记得给你爹多做两双。”
大概是最近正准备做鞋子,李氏注意到张老爹脚上的鞋子已经很旧了。
昨天,张老爹来胡家小住的事情并没有事先跟胡家说过,表面上的很淡定的她,其实心里也很忐忑。
可是胡老汉和李氏什么都没说,还很热情的给安排住处,现在还在关心他的需要。
“有,他又不是小孩子,鞋码不会变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
“嫂子,鞋码怎么量的?”
正学糊褙子的文小点突然发问。
“弄张纸,让他踩个脚印,按着脚印裁。”
李氏开玩笑的说,故意逗她玩儿。
“那是得光脚踩还是穿着鞋踩?”
文小点一本正经的问。
李氏和张莲懵了一下,然后哈哈笑起来。
“哎呦,我的妹妹呀,你还真让老二去踩脚印啊?”
张莲笑得,刷浆糊的手都在抖,刷子上的浆糊被抖的到处甩。
“啊?不是这么量啊?那怎么量?”
“娘,后悔不,好不容易哄来个二闺女,还是个傻的。”
张莲不怕死的挑事儿。李氏还一本正经的接话茬。
“还真是,平时精得很,这咋还犯上迷糊了。不行,不行,得整点核桃补补。”
文小点去年年底了才开始学针线,她不知道怎么量鞋码很正常。这才一个来月,那针脚上的进步确实很大,都能走直线了呢。
胡旺也成功收获了一打长得不咋滴的贴身衣裳。
李氏她们笑的是,平时挺机灵的个娃,今儿怎么连个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了,还特别认真的问是量脚还是量鞋。
“笑吧笑吧,还省的我给讲笑话了。”
文小点这才反应过来是为什么,想想自己都跟着笑。
“哎呦,文爷爷那么严肃的个人,咋就有你这么可爱的孙女儿呢。”
张莲忍不住抱了抱她。
“我爷爷才不古板呢。”
“二闺女,你这就不厚道了,你爷爷那人咱们可都认识,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
李氏反驳,文师傅这人平时就不苟言笑看起来难相处的很,尤其是胡二伯和老田出门之后,看上去更严肃了。
“真的,他就是口条儿不好,这才显得很难接触。我小时候也很怕他的,后来不小心见他喝多了,自己在院子里扭秧歌,还自己配着锣鼓点儿,我就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