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拿着!”
被半大小子吵吵了一天的张莲,脾气还没有收敛起来,开口就有点凶。
也不是她那啥,主要是那帮小子,要不就一个也不来找,一来找就是好几个人一起来。
七嘴八舌的一说话,耳朵嗡嗡的。
一把将文小点拽到一边的角落里,小声嘱咐。
“你个傻妮子,在人家里打扰了这么久,不得有点儿表示吗?这都过年了,咱啥表示都没有,不得让人家挑理啊?”
“没事儿,我们都挺熟的,不在乎这些的。”
文小点觉得没什么,共患难的情谊,要是因为这些小事儿就计较,那还真是良心喂了狗。
“那不一样,再好的关系也得维持不是?更别说你们都好些年不曾见过了,再深厚的情谊都经不起一直透支的。”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这钱你拿着,家里的事儿就得用家里的钱。”
张莲不多说,把钱塞给她就走了。
那边袁铮骋还在挽留李氏,但是效果不佳。
“不留了,得赶紧回去,家里就一帮半大小子们,再不回去,都得把家给拆了。”
确实,熊孩子们皮起来,那分分钟就是个拆迁队。
“那这么说,恩阳哥那边大概更需要他们。”
小四在一边儿调侃,严格来说,他爷算是半大的小子,不觉得自己真的这么招人烦 。
“你呀,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养伤吧。”
李氏拉着张莲就走了,赶着牛车就回家了。
小坎沟,胡家。
家里并没有李氏预想中的混乱,反倒是其乐融融。
今天来的可不是那些半大小子,而是各家的大人们,男女都有。
男人做那些费力的,女人们则是在灶房里准备吃食。知道胡老汉家没有准备什么吃的,干脆就从家里带过来。
一家一点,凑起来也不老少。其中三爷爷家的贡献最多,烧鸡、酱鸭、卤肉、还有剁好的肉馅儿,配上菜调好味道就能用。
张莲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儿,基本没有下手的地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干脆就回屋去看看自家男人。
胡兴的伤口有些发炎,发了烧在炕上躺着呢。
摸摸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了,还得吃几天从镇上带回来的汤药。
“都跟你说了,别乱动别乱动,这下好了,大过年的吃药。”
张莲忍不住抱怨,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没想到这么严重啊。老三躺床上都动不了,家里的事儿也不能总指望着你呀。”
胡兴闷闷的,老二也是的,下手那么重干嘛,这下好了,直接给他一棍子闷炕上了。
“谁说就指望我了,院子里那老些人呢,还不是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当当。少操心吧你昂。”
明儿就是过年了,今天再怎么临时抱佛脚,也有准备不充分的地方。
婶子嫂子弟媳们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儿,看到哪里少了什么,直接给补齐了,实在是没地方买的,干脆就从家里拿过来。
几家子人,拼拼凑凑的,总算是给胡老汉家里安置好了。
在胡家,这算是正常操作,可张莲依然每次都会觉得不真实,这样互相着想的亲戚真的存在吗?
转眼就是除夕,村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偶尔响起的几声鞭炮声,映衬着红色的春联和灯笼,更添几分喜庆。
胡老汉家,西屋的小饭桌上,摆了一桌子的饭菜,有酒有肉,还有外头五两银子一斤的各种青菜。
唯独少了团圆的喜气。
说是小饭桌,那是跟饭堂那张大圆桌相比较,西屋这张小了点,也能盛得下七八个人。
此时只稀稀拉拉的坐了胡老汉老两口、胡兴张莲小两口四个人,以及文师傅。胡发?伤了腰的他,现在还只能在炕上趴着。
人多的时候,得再修个院子,现在好了,人都不在,居然连个桌子都坐不满了。
和往年相比,着实是凄惨了些。
而在镇上养伤的小四他们,此刻也围坐在一起等袁铮骋过来。
时间还早,还没有摆饭菜, 只放了好些点心零嘴儿。
文小点拿了个枣夹核桃,塞给小四。
“多吃点儿这红枣,补血。”
这句话小四这两天听的有点儿多,好像他这阵子吃的所有东西都只有补血这一个目的。
不得不说,袁家还真是财大气粗,给小四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吃饭也是变着不同的花样儿给做着吃。
就连这会儿的零嘴儿也都是放了温补的药材的。
而袁铮骋呢,此刻正在宅子深处的一间密室里,和一个衣不蔽体满脸伤疤的女人,对面而坐。
他,身下是上等的黄花梨木,找了名匠精雕细琢打造而成的太师椅。座椅上还铺了锦缎做的垫子,塞了今年的新棉花。
身上穿着的,是暗红色锦袍棉衣,裹了一件狐裘,火红的狐狸毛,把他的脸衬托得更为妖艳。
再看那面目全非的王怜,身上的衣服几乎碎成了布条,只用块破布单子裹着。阴寒潮湿的地牢里,她冻的瑟瑟发抖也只能蜷缩在地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