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铮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声音冰冷无情。
“我可没空在这儿看你们耍猴戏,识相的就赶紧说,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们能不能活着从这儿出去。”
两人一听这话,争先恐后的跪地求饶,又抢着交代自己做了什么。
“大东家,是她,是这个婆娘找上门来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打人毁了货物,说是要让他们兄弟俩吃不了兜着走。
我真不知道那是您要的啊,我要是知道的话,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他们动手啊。”
“是他们胡家欺人太甚,想要断了我们的活路,逼死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找了他。您饶了我们吧。您的货要多少钱,我赔给您,我赔。”
“你闭嘴吧,你个死老太婆,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哼,要不是你办事不利索,哪能有这么多事儿!”
“你个不要脸的老虔婆,要不是你来找我的话,我能帮你办事儿吗?”
轮番的坦白瞬间变成狗咬狗,吵吵的让人头疼。
耐心已经耗尽了的袁铮骋抬手就摔了手里的茶碗,上好的哥窑断纹瓷茶盏碎了一地,飞溅的碎瓷片划过,修长的手指上,多了一处细小的伤口。
“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既然都承认了,那就好好想想,是要胳膊还是腿!”
袁铮骋脸色青黑,周身气势比外头的风雪还要冰冷,屋内的炭火很旺,却无端端让人生出一股寒气。一句话就要断人四肢的,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人。
“杜五爷,他是您的人,您说,要怎么办呢?”
袁铮骋指了指二麻子问杜五,后者倒是淡定,上前一步拱拱手。
“他为了接私活儿,坏了您的事儿,既然把人给您送来,自然是随您处置。”
“杜五爷爽气,我也不好揪着不放。”
他拿起帕子擦掉手指上的血珠。
“就断了他一双腿吧。”
“至于这俩女人,扔到山里去自生自灭去,记得,扔远点儿!”
袁家下人领命办事儿,眨眼的功夫儿,屋子里就剩下胡兴胡发兄弟俩、王四方和杜五几个。
杜五的事儿已经办完了,自然是要请辞了,虽然他还想套套关系,但眼下并不是好时机。
王四方见机行事,顺着杜五的话茬儿也要告辞了。
“檀香,送送杜五爷。”
袁铮骋吩咐了一句。却没说让王四方他们走,王四方心里一紧。袁铮骋阴晴不定,这下又是为了什么?
杜五被送出去。袁铮骋才开口说话。
“把我的菜搭进去了,这就要走了?”
王四方悄悄看了一眼兄弟俩,一头雾水。
胡兴和胡发面色一僵,明明事情都和计划的一样,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东家,您……这是什么意思?”
胡兴问。
袁铮骋轻笑一声,没再接着说,但是对这两个种菜的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请帖都下了,明天的大宴上没有菜可不行啊。”
少了那恶心人的母女,他又是那个漫不经心的纨绔模样,端着新上的茶水,吹了吹叶片喝了一口。
“王掌柜交代过是要宴请用的,今日来的时候带的是家里所有的菜了。”
胡兴一脸为难,胡发也是一脸委屈心疼得模样。
袁铮骋刚要说什么,门房来报。
“爷,外头来了个妇人,说是来送菜的。”
送菜?袁铮骋只顿了一下,就让人请进来。
一个送菜的,请到这儿?门房想不通,但也不敢耽误事儿,加快了脚步去请人了。
可刚才那么混乱的时候都淡定如斯的兄弟俩,这下淡定不了了。送菜的,门房还要来请示,那肯定不是府里常用的菜农,那会是谁呢?是抢生意的还是……
袁铮骋也在想这个问题,知道他现在缺菜用的人,会是谁呢?还是说,有人安插了眼线?
一屋子的人心思各异,直到门房把人带进来。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来人。
门口挑了帘子进来一个穿杏色棉布袄裙,模样清秀未施粉黛挽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人,正半低着头步履从容的走进来,脚步沉稳看不出怯懦。
“媳妇儿?”
胡兴看见人,唇角上扬,笑起来还透着股子憨傻气。
袁铮骋:呵,有意思。
张莲在靠近胡兴的位置停下,学着哥哥曾经教过的样子,不太熟练的对着袁铮骋行了个礼。
这才转身看向胡兴。看见兄弟俩脸上的青紫,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
胡兴从来没见过媳妇这样的时候,心里闷得慌,连忙拉起媳妇的手,弯下身子开口安慰。
“媳妇儿,你……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吗,养两天就好了昂,不哭不哭。”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张莲的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掉个不停。她使劲吸吸鼻子,可还是压不住眼泪。
手忙脚乱的给媳妇儿擦眼泪,她连哭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掉眼泪,可把胡兴给心疼的呀,恨不得给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