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上(1 / 1)

三十三岁宣德帝,望着一身杀气的镇南侯,如果不是这一身肃杀之气,那真真是赏心悦目的宣国第一美男,十四岁随老侯爷上战场,十七岁边境部落已经流传了“一提镇南世子小儿不敢哭”的俗语,十八岁大婚,正妻第二年产下一女难产而亡后,镇南侯府除了老侯夫人,再无女眷。也因此,本就被宣国贵女追捧的镇南侯又添上了用情专一的名声,人气大长。此刻,跪在金殿上,脸庞滑落的泪水,向众人宣告着他的悲伤。宣德帝和众臣的震惊之余,也没忘了琢磨,知道爱女被谋害,以镇南侯的脾气应该是提着叶文成的脑袋闯进金銮殿,或者灭了叶氏满门,怎么也不孤苦伶仃的殿上流泪。这也忒蹊跷了。

“陛下,臣一生无子,仅此一女,如今臣连女儿也离臣而去,嫣儿的冤屈自有陛下做主,刑部大理寺也不是饭桶,臣愿追随嫣儿而去,在此拜别陛下......”本来事不关己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脸上一黑,镇南侯你鸣冤就已经把我们带上了,这会儿还挤兑上我们了。

“爱卿,不可,宇文嫣的死朕一定追究到底,你放心。”宣德帝赶忙阻止镇南侯的话,“晏崇,朕限你五日内将宇文嫣的案子彻查清楚,大理寺朱兆南协办。““臣领旨”眼崇与朱兆南跪下领了旨。宣德帝起身,走下御台,搀起镇南侯,轻声说:“朕少时在城外行宫养病,承蒙镇南侯的护佑,宇文嫣那时还是4岁的孩子,也是见过几面的,朕定会着人查清楚,绝不姑息。爱卿得胜归朝,本是喜事,却受如此重创,朕于心不忍,还望镇南侯节哀。”

“臣要告叶文成宠妾灭妻,毒杀正妻,若说他不知情,臣万死不信。”镇南侯悲痛地回话。“传叶文成”宣德帝冷声说。

“臣,叶文成拜见陛下”叶文成来的很快,本来就在宫门口,自知肯定是要面圣了,早就备好了。“你可知罪?”宣德帝冰冷的声音传来。“臣有罪,臣愿受任何惩罚,哪怕是让臣给嫣儿偿命,臣万死不辞。”看着跪在大殿上身形颀长,眉目如画的叶文成,宣德帝反而被回的无话了。“臣昨日从冀州回来,也是才知爱妻已病故数日,家母也因悲痛病重,家中一切事物皆有妾身赵氏所为,今日已是出殡之日,臣、臣也是痛不欲生。”叶文成哭的到位,泪涕横流,一张阴柔的面庞上,倒有一些梨花带雨的风韵。

站在殿上的大理寺卿朱兆南右眼一跳,眉毛一挑,这案子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东海龙王被一个第一次出海的打鱼的给打死了吗?侯府嫡女、尚书夫人被一个妾氏毒害四年之久,虽说各府后院都有各种腌臜之事,但这也忒逆天了,且不说镇南侯嫡女是何等的聪慧,就说身边下人也不是吃白饭的啊。叶文成虽说出身低了些,可如今的叶府上也是京城数的上的宅邸,能下毒四年且从未被发现,这赵姨娘是怎么样的人物?

一个小太监从侧门快步进来,与庞忠说了几句。“皇上,刑部晏大人已经回来了,在殿外候旨。”庞忠回禀宣德帝。“让他进来。”宣德帝探究着看着叶文成,这个尚书,宣德帝是喜欢的,年岁只比自己小两岁,办事麻利,很多事交代给他办的都让人满意,没有世家子弟身上的高傲,也没有底层出身的桀骜,中和、稳重、知进退、有眼色,可如今宇文嫣这事办的,实在让皇帝不敢保他。

“叩见陛下,臣已查明,叶府赵氏因妒生恨,对主母宇文嫣下毒长达四年之久,近日被主母发现,趁叶尚书巡查冀州不在府内软禁叶府老夫人,与其兄赵构勾结在本月初二将宇文嫣毒杀,事后密而不发,不想原定后日入京的叶尚书提前归家,才有今日出殡之事。赵氏与其兄赵构供词在此,请陛下御览。”庞忠迅速接过晏崇呈上的供词。

“另外,臣查明叶府赵氏所用之毒乃是西域冰蚕所制,此毒为慢慢侵蚀身体,短时间不会发作,若不是因事情紧急加大药量,只怕叶夫人几年后会慢慢发病而终,不会有任何毒物存在。”晏崇补充道。

刑部尚书晏崇,其祖父和父亲都是知府,尤其是晏崇的父亲,尤对案件追查、验尸仵作痴迷,到了晏崇这辈,将家学发挥到了极致,直接拱到了司法系统最高阶。对于晏崇的回复,宣德帝是认可的,这么看这个案子就是内宅手段,宇文嫣风华绝代,却在阴沟里被人算计了,还送了命。

西域冰蚕!听见这四个字的时候,镇南侯的眼中有一束狠绝一闪而过,只是无人发现而已。“臣有禀奏,赵氏万死自有国法处置,但臣对不起臣妻,恳请陛下治臣治家不严之罪,以慰臣妻在天之灵。”叶文成泪如雨下的对着宣德帝回禀。

“要想告慰嫣儿,不用请旨,找个歪脖树吊个白凌就够了,你做戏给谁看?”镇南侯不屑地扔出这么一句,不再说话。殿上的人纷纷低头,晏崇目光一闪,心想,这几日还得盯着点叶府,保不齐叶文成真有可能被吊白绫。宣德帝望了一眼殿外的漫天飞雪,沉声说:“宇文嫣乃侯府嫡女身份尊贵,被妾氏毒害,实乃可悲可怜,朕念及......”

“太后懿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