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么巧吧!
说不定只是重名,她应该呆在陇西才对。
戴着黑布兜帽的女子冷冷开口:
“一群不长眼色的家伙,若是在陇西,谁人敢拦我府上的家仆。”
真的是姜熙萍!
朱祁玉心中一惊。
这家伙什么时候南下了,还跟宋未安这般相熟!
她所预知的未来里,明明没有姜熙萍的参与……
她的一颗心悬了起来。
目前,她尚不清楚宋未安是否也预知了未来。
他是否欲做两手准备,把姜熙萍也拉进浑水?
而他的意图,不难猜到,陇西郡的地理位置相当关键。
陇西南部与扬子江——南北的分界线,只隔着一个怀北郡。
北部则越过煌河,接壤广袤的北境。
北境,有寸草不生危机四伏的沙地,也有大片肥沃的草场,成群的牛羊,聚水而居的十国,还有残暴好战的鞑靼人。
陇西中部的肃城,坐落于煌河以南。
肃城姜家,是陇西郡的权力核心。
朱祁玉的母亲姜鸾,乃镇北大将军定远公的次女。
姜熙萍,则是定远公已逝的嫡长子姜骅之女,圣上亲封的郡主,朱祁玉的表姐。
朱祁玉的爹娘率领陇西军,常驻陇西,只留下她和弟弟,守在京都的家中。
她和这个表姐,几年见不了一次面,感情没多深厚。
且她幼时到陇西的经历,称不上愉快,因此,她对这个表姐的印象也不大好……
不过,到底是她的表姐,就算她不喜姜熙萍本人,也不可能不关心她背后姜家的利益。
眼见这两人要离开此处,朱祁玉左顾右盼,见朱祁连正抱着烤鸡奋力挤出人群,冒牌货还在和隔壁摊上的小贩交谈——
这俩人都没空牵她!
她当机立断,拖着狗绳,悄悄地跟在了宋未安和姜熙萍身后。
“阿彪,阿彪!”
人堆里的朱祁连眼尖,发现了偷跑的狗子,大喊起来。
朱祁玉躲在商铺敞开的大门后,暗暗祈祷前面两人什么都没听见。
很不幸,宋未安听见了。
只见他顿住了脚步,眼睛含笑地望了过来。
他一旁的姜熙萍也回过了头,看见人群中呼喊的少年,惊讶道:
“朱…祁连?”
宋未安眼中的笑意更浓:
“熙萍,你认识?”
姜熙萍点了点头:
“这是我小姨留在京都的孩子。”
朱祁连匆匆忙忙地追了上来,一把拉住藏在门后狗绳,拽出了狗子。
“阿彪你怎么又偷跑啊!这一天天的,自己的想法可真多!”
朱祁连正数落着大狗,冷不丁身后多了两个人,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朱祁连,好久不见啊。”
门后缩着的朱祁玉只觉脑仁生疼,朱祁连则茫然地转过头。
姜熙萍掀开自己遮面的黑布,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她有一双微微上挑的猫眼,眼瞳是深棕色,如映着北地的朝阳,充满活力。
朱祁连看着这双眼睛,想起了在陇西郡度过的愉快时光,欣喜地喊到:
“表姐!”
是的,与朱祁玉不同,朱祁连对这个表姐可是充满了好感。
这可是同辈中唯一能制服他母老虎一般的姐姐的人!
朱祁玉和姜熙萍皆是泼辣性格,两个太阳一经相遇,自然是针尖对麦芒,火花烧得噼里啪啦,谁也不让谁。
他犹记得,自己初来陇西郡,特别渴望在草原上跑马。
然而他当时不到五岁,短胳膊短腿,连最小的马驹也爬不上。
朱祁玉怕他受伤,严禁他接近马场,姜熙萍却嘲笑他姐姐恨不得把弟弟拴裤腰带上。
姜熙萍从小混在军队里,听了不少大人的腌臜话,说话也不过脑子。
但朱祁玉从小出身在京都,身边皆是守礼之人,哪听过这等泼话。当即气得脸色发红,提起鞭子就要和姜熙萍干仗。
响云鞭是姜家家传,姜家血脉皆可修习。那时的朱祁玉刚满九岁,响云鞭刚入门,自然不能和比她大三岁,鞭法早已小有所成的姜熙萍相比。
几招之后,她被姜熙萍用鞭子绑了起来,按在地上。
朱祁玉第一次蒙受此等大辱,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脸红到了耳朵根。
朱祁连在一边惊讶地张大了嘴,他还是第一次看姐姐在同辈面前吃憋。
他不由得崇敬地望向那个能制服姐姐的家伙。
姜熙萍哈哈大笑,使劲捏了捏身下表妹通红的脸。
啧,不愧是从京都过来的贵女。
南方养人,脸蛋真水润。
朱祁玉疼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牙忍住。
“瞅你这小样,还要这般管束着弟弟,小心他长大了和你一样废。”
姜熙萍又大肆嘲笑她了一番。
朱祁连已经忘记那日他和姐姐是如何回去的,他当时生怕姐姐把气撒到他的身上,把他暴打一顿,每天都惴惴不安。
但朱祁玉完全没有理会他。
她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