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广成区,长盛酒店
凌晟刚刚回到房间,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谁?”
“我。”
在听见门口女人的声音后,凌晟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阿檀?”
“是我,快开门。”
凌晟打开了房间门,看清面前的女人后,他的心头紧了又紧。
女人的头发缠乱,衣服破破烂烂的,上面沾满了泥土,原本精致明艳的脸上,此刻满是灰尘,但一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动人,野草一般倔强、散发着勃勃生机。
“阿檀……”
啪地一声清亮的声响,女人一巴掌抽到了凌晟的脸上。
凌晟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了被打的半边脸,苦笑道:“我的祖宗姑奶奶,怎么一见面就打我?”
“你活该。”
小金檀走进了房间,凌晟关好了门,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唇上亲了两口。
小金檀嫌弃地推着他,“别亲了,不嫌脏,还没洗澡呢。”
凌晟问道:“你怎么来C国了?”
小金檀冷哼,“除了找你还能干什么?”
“你怎么来的?”
“偷渡啊,给了一个蛇头两块黄金,就把我送过来了。”
D省边界有专门组织偷渡的人,叫做蛇头,只要给了钱,半夜就能开着车把人从国界外载进国界内。
凌晟皱起了眉毛,责备道:“你也不怕那些人把你卖了。”
小金檀满脸的不在乎,“卖了就卖了,反正都被卖了那么多回,早就习惯了。”
凌晟摸着她的头,“别犟,你是我花了一车黄金从钱老头那里买的,要是被人卖了,我不得亏死?”
“亏死你拉到。”
小金檀原本是C国D省人,因为家里穷,爹妈在生了一对双胞胎弟弟后,就把她卖给了一家当童养媳。
后来那家的儿子得了白血病,没钱治病,就又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人贩子把她带到B国,卖给了一个开赌场的老头。
十七岁那年,她跟着老头去赌场,碰见了凌晟。
凌晟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说愿意。
第二天,他就让人给老头送了一车黄金,然后带走了她。
凌晟笑着说:“亏钱事小,你要是再被人卖了,我找不到你,得心疼死。”
小金檀鼻尖一酸,红了眼圈,搂着他哭了起来。
“你找不到我,我就来找你,不管被卖到哪儿我都来找你……”
凌晟替她擦了擦眼泪,又扒了她的衣服,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在看见她背后一条条结了痂的鞭痕后,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想要杀人。
“这是谁打的?”
小金檀抽泣道:“听说你死了……冯博仁把我带回他家了……我偷跑了一次……被他抓回去抽了几鞭子。”
凌晟用手指轻抚着她背上的伤口,满眼都是怜惜。
当初他把她带回家的时候,她的全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鞭痕、咬痕,触目惊心,到现在,她的胸口还留着一枚烟头烫伤的陈年旧疤。
他带她去医院,亲手替她上药,看着她的身体一天一天好转,看着她黯淡无光的眼睛一点点恢复神采。
跟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他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供祖宗一样供着。
现在再看到这些伤,他恨不得马上杀了冯博仁。
突然,他意识到了不对,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小金檀道:“是云老板告诉我的。”
凌晟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怎么了?”小金檀问道。
“没事,你不用管。”
小金檀道:“我来这里之前,听冯博仁说,韩文打算趁席杰去浮屠山祭祖的时候杀了他。”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小金檀拉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找云景问点事。”
小金檀点点头,然后进了浴室。
——
从房间出来,凌晟恰好在电梯口碰见了张景枭。
张景枭的怀里抱着睡着了的岑杏,看见凌晟后并没有意外,而是道:“等下,我去把她放房间。”
说完,他就回了房间。
把岑杏放在床上后,他又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才出去,去了酒店的露天观景台。
观景台上,凌晟正倚着栏杆抽烟。
看见张景枭来了以后,他抬臂将手中的枪对准了他,眸中一片冰冷。
“云景,我们的事,别把女人掺和进来。”
张景枭抱着双臂,讥讽道:“你觉得你现在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本吗?”
凌晟收起了手中的枪,骂道:“早就知道你是个过河拆桥的贱人。”
张景枭来到了他的身边,和他并排站着,一同看向了远处的云州夜景。
“说卸磨杀驴可能会更合适,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听他骂自己,凌晟已经没了以往的气势,而是垂着头说:“小金檀和我们的事没关系,放过她。”
“凭什么放过她?”
“张景枭,跟女人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