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蓬里,月华的照映下,倏地一阵风过,拉长帆影扰动湖波,静立船头的人已不知去向。 彼岸——流光溢彩般五色流转的月轮花影从天而降。 光影落地,皇甫霜刃登岸,步踏奇门曲折前行,穿东向北,来到树林边上。 林中静寂无声,手持折扇的他穿林信步,转至一处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前这才停下。 竹亭之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枝干虬盘,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树。 苍松翠竹,清幽无比,好似画中仙境,镜头拉近,亭下一人在月光下看得分明—— 那人高冠古服,美髯垂胸及腹,眼下正抚着他那银白的胡须,神态十分悠闲,又恍若是人已融入画里,显得浑然忘我。 “山中甲子定何年,桑米柴炊忘一天,言语在句君识否,朽木琴雕听无弦。”故人来访,非然踏古聊以诗号迎接来客。 曾为辅师的忘今焉修为教养自是不落凡俗,墨门修者对儒学同样精擅,一举一动无不合乎儒士礼法方圆。 除此之外,不排除对方还有在教养点拨苍狼过程中一不小心染上的些许引导者瘾头作祟的可能。 话中叙旧之意不言而明,很能体谅非然踏古心情,皇甫霜刃遂以拇指缓缓推开掌中折扇。 “挥笔点墨卷再开,醉仰观岚景悠哉。倾向兰曰敬邀曰,叹矣自笑一字呆。”朗吟诗声划开身份之别。 温玉作骨纤薄坚韧的扇面上绘枫叶飘零,每一片枫叶的形状和坠落姿态尽皆不同,粗略看去,竟像是真有无数零叶落在这扇上一般。 折扇掩面,温文语调慢递暌违问候,荻花题叶道:“久见了,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