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晨钟
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传遍寺院周遭。
这种声音似乎也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使人感到庄严、祥和。
一片宁静祥和当中,长身独立的人兀自沉思。
‘当初出走天门的那段时间,尝试接触其他法门,虽未有结果,仍可猜想其他法门之内,应该也有类似暮鼓晨钟的地点,难道这种现象是由钟声扩散?’
一点灵机直觉莫名,无端念头更似他人刻意引导而成。
质疑本能示警的梵海惊鸿左手一伸,越过肩头伸至背后摘下颠倒梦想,定睛细细端详这口佛门禁剑——
‘颠倒梦想。’
刚烈剑锋饶是隔着熏沐白绢依旧历历在目,一如那段杀伐过往……
“这一出走,什么都变了,只是我不愿承认,现在也是什么都变了。”
誓愿同行的萨埵三尊亦去其一,唯留两人执守天门。
话虽低迷,但立志笃行奉佛疑法的摩诃尊自不会轻易为外魔情绪所掌控——
“只要天门还在,你们就还在。”
重新背上颠倒梦想的梵海惊鸿赤眉一轩尽扫小女儿态。
“我不会让天门……”豪语未落倏作沉吟,“嗯?”
转身凝眸的梵海惊鸿发现白练飞踪不知已然来到身后,一并踏上晨钟:
“你怎会在此?”
并不答话的锦烟霞坐在井栏圈上,自顾自地观看四下风景。
两人置身处高于少室古刹所有屋宇,但见少室山层崖刺天,横若列屏,环拱着一尊褚黄巨钟。
钟体光洁,无一处裂缝,内外铸满阳文楷书佛教经咒。
崖上风烟飘渺,深鸣钟声随风飘送,令人一洗烦俗之气。
锦烟霞心想:‘这就是禅空每日常闻的风景么?’
思绪未停倏闻肃声劝退——
“晨钟不是谁都能走上之地,尤其是境外之人。”摩诃尊说。
收回视线的白练飞踪不以为意地掸了掸水袖:“我连暮鼓也踏上了,为何不能踏上晨钟?”
依照锦烟霞性格,这话应该不是在报复先前冷遇。
自觉无法反驳的摩诃尊只能冷哼一声:“哼!”
“你认为那些异象最有可能何时侵袭天门?”显然懂得适可而止的白练飞踪遂改换话题,“我对你们佛国不了解,但现在看来,你也是无解。
“你什么都知晓了?”梵海惊鸿问。
“就算你不说,我也自有方法得到讯息。”锦烟霞答。
“放肆!天门之事岂是你一介人世遗魔能随意插手?”话里话外仍在劝退的摩诃尊只是不懂得何谓怀柔。
从中不难窥见三尊的不同之处。
若换了金刚尊来,大抵会好意劝退并为其安排好离开佛国的程序。
至于菩提尊,想来会欣然接受魔者侠心义举帮助与之并肩。
想起一步禅空音容的白练飞踪心下一痛,口吻亦趋冷厉,似是不容置喙:
“挑衅,是想在此开战吗?”锦烟霞反问,“当初尚同会无情进逼,我便开始插手天门之事。”
将窥伺菩提尊地位的天门奸佞朽净铲除作为肃清天门的导火线。
“现在只是顺手。”
暗自复刻菩提尊行头的禅院主持之野心可见一斑。
但因身份所限,天门双尊总不能因尚未发生之事对朽净出手。
同样的情形,换作大喜大悲,狂爱狂恨的帝女遗脉则无此挂碍。
毕竟,侮辱一步禅空形象于白练飞踪而言本身就是最大的罪愆。
是故双尊总归欠了锦烟霞一份人情……
“我不会感激你。”不善人际交往兼之个性别扭的梵海惊鸿道。
于面冷心热者而言说一千道一万总不比行为回报来得切实有力,
关于摩诃尊的大男子主义想法,相处日久,锦烟霞早已看得分明。
“我不需要,而你也别怕欠我,就阻止我干涉的机会。”
一心只为维护僧者心中净土的白练飞踪不以为意地说。
“回到正题,现在你尚不能断定这一切是否与禁地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你不能确定所谓的禁地究竟通往何处。”
清泠女声娓娓动听,条分缕析总结当下处境。
自觉思路清晰仍是无济于事的摩诃尊神色略显不耐:
“是又如何?”
秀眉微瞥,白了眼摩诃尊的锦烟霞径自接着往下说:
“佛国幅员广大,你们虽知晓有其他法门的存在,却也无法在讯息不足的情况之下测知正确的位置。”
“嗯?”自觉想到什么的梵海惊鸿双目精光一闪。
“这只是猜想,”
一语中的切近真相的白练飞踪语气淡淡,平淡声调一合惊心言辞落入觉者耳中,激起怒浪惊涛。
“所谓的禁地是否有可能就是其中一门?”
“地门?”塔林里,耳闻陌生名词的法涛无赦神色疑惑。
而在他对面则是刚刚向他解释完逾霄汉来历的寰宇奇藏:“或者该换一个金刚尊更熟悉的名字……”
天门知晓佛国境内不乏觊觎禅宗衣钵者,但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