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他发现地面有一块凸起,走过去,却是一块小小的界石,沾满绿苔的表面模糊还能看到一个篆文字。
这个文字和在山脚看到的界碑上的字一样——“薛”。
看多半是方才巨像倒塌时,无意中触发了薛氏祖先留下的机关,两人才掉了进来。
但这才是棘手之处。如果只是那帮黑衣人设的陷阱,那么有周群在,即便解不开机关也能强行突破;但薛氏祖上的那些金仙大能留下的机关,世间罕有不说,而且与山脉连通,就算把大能们本尊请过来,一时半会都未必能出去。
脚下是湿润的带着苔藓的泥土,任时阑忽然打了个寒噤,这洞中的阴冷湿气简直无孔不入,很快侵入到身体当中。
而那只骨裂的左手,因为方才拉弓太用力,现在被寒气一激,开始作痛。
忽然有手指尖在他额头一点。那种薄薄剑茧带来的温暖之意,就好像在湿冷天气里触碰到干燥的燃烧着的木柴,让任时阑忍不住探头过去。
但那指尖只是轻轻一触即分,周群沉沉的嗓音传来:“先调息片刻,闭气。”
任时阑听话地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周群也盘坐下来。
“……”
洞穴里响起“哒哒哒”的声音,有点像啄木鸟打树洞,又有点像老鼠啃东西。
周群睁开眼,原来是任时阑上下两排牙齿在打架。
任时阑尝试调动修为来抵御那股阴寒,但是体内的灵力早在刚刚的作战中耗尽了,根本没什么用。
他两手抱着膀子,想起来跳两下暖和暖和吧,身体又不听使唤。
这山洞位于坟堆的下方,也不知积聚了多少年的阴灵寒气,周群近元婴的修为扛得住,他一个炼气期菜鸟哪受得了。
任时阑试探着,把身体往周群那边挪了挪。
周群好像没意见。
任时阑又挪了挪。
任时阑再挪一挪。
周群睁开眼,跟任时阑对视,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任时阑只好待在原地。
但是他很快就觉得地面的寒气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大腿,再蔓延到腰部、肩膀。
最后连他的脑子好像都被冻住了。
周群此时正专心调动神识探查四周情况,猝不及防的,就被某人八爪鱼一样缠上了。
任时阑不太清醒地一手抱着男人的腰,一手抱着男人的肩膀,大腿也拦了上去,就像考拉抱树干那样。
平时男人看着冷淡,但在这个极寒的山洞里,对方却像一台恒温热风空调。
任时阑努力用额头和脸蹭着那块宽阔紧实、又热烘烘的地方,喃喃道:“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周群:“……”
他看着任时阑一个劲地蹭着自己的胸口。青年的眉眼生得端正平和,就是平时总是咋咋呼呼,一幅混不吝的模样,显得欠儿欠儿的。
此时脸色苍白,抿着嘴唇,眉毛上都挂了薄薄的霜,睫毛不长却很浓密,跟着身体一起不停的抖。
倒是显得有些可怜。
就是那张嘴还是动个不停。
周群再三想要抬手把他扔到一边去,但手指动了几次,最后还是闭上了眼,专心调息。
任时阑身体前倾想去抓周群,然后就这么跟对方一起,落进了那吞噬一切的凹坑中。
一片昏暗混乱中,任时阑掉在一处斜坡上,顺着土坡囫囵滚了下去。
他生怕自己碰上什么坚硬的石块一类的东西头破血流,但一路滚到底,身体“砰”的撞进了一个肉垫里,成功抵消了大部分伤害。
肉垫闷哼一声,软硬适中,带着温度,气息熟悉。
“呸呸呸!”任时阑把滚下来时吃进嘴里的沙吐出来,伸手摸到了冰凉的发丝。
他对上一双狭长泠泠的凤目。这才赶紧爬起来,讨好道:“对不住对不住。你没压坏哪里吧?”
青年骨裂的左手还缠着绷带,用右手殷勤狗腿地给周群又拍灰又拍土。
“……”周群道,“你跟下来做什么?”
任时阑眨了眨眼,眼神有点闪躲:“我……我担心你嘛……”
他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周群:“……”
不知为何,任时阑从他冷漠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点无奈,和无语。
周群又道:“那个殷乘宗弟子是你何人?”
任时阑道:“什么人都不是……我猜他是找错人了。”
他把自己的推断讲了一遍,周群担心江广玉,眉头蹙起。
任时阑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地下山洞,上面看不到顶,却透下来一些光线。他发现地面有一块凸起,走过去,却是一块小小的界石,沾满绿苔的表面模糊还能看到一个篆文字。
这个文字和在山脚看到的界碑上的字一样——“薛”。
看多半是方才巨像倒塌时,无意中触发了薛氏祖先留下的机关,两人才掉了进来。
但这才是棘手之处。如果只是那帮黑衣人设的陷阱,那么有周群在,即便解不开机关也能强行突破;但薛氏祖上的那些金仙大能留下的机关,世间罕有不说,而且与山脉连通,就算把大能们本尊请过来,一时半会都未必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