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3 / 11)

捂着帕子笑,“如此甚好,若能请来几位殿下,便更妙,说不定呀,彩头的事也有着落了。”

谢晚菲机敏道:“那便这样定了,你们几个去准备一应用具,我们几个去请“判官”过来,如何?”

“好好好。”

众人议论地热火朝天,口中笑闹着,眼中皆是跃跃欲试之色。

高氏却有些担心地看着谢晚苏。

谢晚苏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自幼不喜诗书,相比读书,更爱随兄长、父亲学马术、弓箭。在学宫那几年,更是有不学无术、草包美人的声名在外,遑论作诗、便是吟上几首,亦是负累。

直至上一世入了宫,心境不似从前,逐渐沉淀下来,读得诗才多了起来。

而上一世这个时候,她也确确实实在这场诗会上得了个末等,落了个贻笑大方的下场。

谢晚菲临去请人前,还不忘以帕捂唇,笑着对众人叮嘱:

“好,那便这么说定了,今日在场姐妹无论是谁,统统要作诗,一律不准藏拙。”

有人咂嘴附和:“好你个谢二姑娘,都不给人留条活路,姐妹们,那看来,今日咱们都得把看家本事都亮出来了。”

众人哄笑一团。

却也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向谢晚苏投来看好戏的神情。

她热情地将谢晚苏拉坐到身边,眉开眼笑道:

“今日各家姊妹们都在,我说烹茶制香这等雅事怎能少的了妹妹,便立刻让二妹妹寻你过来了。”

水榭靠着莲花池,春日里,绿波泛泛、芙蕖含苞,雅趣盎然。

清风吹动纱缦,水榭内燃香淡淡,沁人心脾。

谢晚苏面带笑意,目光逡巡了一圈,只见水榭内到处都是美人娇靥,粉面含春,宛如画卷。

最出众的当属那崔氏贵女,她遥遥端坐着,金缕衣如浩渺烟波,层层叠叠,笼绕身侧,藕臂轻挥,团扇轻舞,唇畔梨涡浅浅,飞鬓珠玑云绕,乌眸皓齿,朱唇熠熠,光彩耀人。

谢晚菲不知何时亦站去她身侧,倚靠在朱栏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上一世,若非谢晚苏在千秋节宫宴大出风头,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便一直都是崔芸如占着,而自那以后,崔芸如便常常对她充满敌意。

众人寒暄一阵,围着长案坐下来烹茶调香,不少贵女围着崔芸如,与她套近乎,说着讨巧的美言。

“姐姐头上的珠钗可真好看。”

崔芸如峨眉轻转,笑容璨璨,“这是今年最新的款式,你若喜欢,让我兄弟再买一副来,回头送你。”

崔芸如惯会使些小钱来笼络人心,那黛裙女子当即笑得花枝展展,半推半就。

“无功不受禄,那如何使得。”

崔芸如画扇半掩朱唇,眼波流转,“这有什么,我那兄弟,你别看他成日无心读书,可脂粉头面、美衣华服这些讨女娘欢心的事情上呀,是无一不精的。”

听她如此说,黛裙女子在一旁奉承着,“那是那是,这全京城里呀,谁人不知崔世子讨女娘欢心的本事是头一等的,将来定能讨得公主娘娘们欢心,赏识提拔的。”

另有一鹅黄衣衫的女子笑侃,“我说呀,崔世子那风流相貌,将来尚公主都说不定呢。”

崔芸如听着她们吹捧自家兄弟,虽口中说着谦辞,眉宇间却满是笑意。

谢晚苏坐在席间,垂眉不语,心下却是一阵恶寒。

崔家世子崔恒仪整日混迹青楼,流连脂粉,自然精通这些,可若是这样的事迹都要拿出来吹捧,就真是恬不知耻了。

那头的崔芸如似是也觉得几人吹嘘太过,打断道:“你们可别再夸我那兄弟了,回头他该居功自傲了。”

粉衣女子会了意,立刻笑盈盈调转话头。

“那便说回簪子,瞧瞧,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自是带什么都好看的,我等凡夫俗子不好比的。”

鹅黄衣衫的女子亦道:“说到这京城第一美人呀,我倒想起一桩事,真真为姐姐鸣不平,前些时日,也不知是哪几个不长眼的事浑说浑传,竟说崔姐姐被人比下去了,如今这京城第一美人,另有其人。”

“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话便是直指谢晚苏了,自她及笄礼后,便有这样的流言传出。

说崔家女姿容不及谢氏女,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阖该换一换了。

眼下,这几人明显话里有话,想必今日来前就串通好了,要让她颜面无存。

正想着,那方好戏还未唱罢。

“且不说姐姐的姿貌,便是姐姐的出身,旁人也是万万不及的。崔家百年望族,皇亲贵胄亦要争相求娶,如何会被旁的什么将门比下去。”

“此话甚是有理,姐姐是崔氏嫡女,清河崔氏,历朝历代出的皇后还少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崔氏女者得天下,岂是旁的女子能比的。”

“那便是山鸡和凤凰,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了。”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一时间水榭内闹作一团。

高氏如坐针毡,若非她将苏苏请来,苏苏也不会受她们这般针对。

她这才察觉。

方才崔氏姐妹三催四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