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拨动王雎之的心弦。他挺立在王若箫身前,任凭钱氏如何给他泼脏水,都是一副谦顺又沉静的模样。
相比起王睿之的乖张不成器,长子已是优秀可靠太多。
“你下去吧。”王若箫体谅钱氏心里凄苦,也不忍苛责她,便只让王雎之回自己院里歇息。
“是,父亲。”
王雎之走出清风苑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赴秀姨娘所在的僻静院落。
秀姨娘是个温柔似水的弱女子,平日里只肯守在这一间院落里安生度日,面对钱氏的苛责与王若箫的冷漠,她从不怨天尤人。
王雎之疼惜自己的姨娘,总是私底下嘱咐丫鬟们好好照顾姨娘,若是钱氏再无缘无故欺辱姨娘,他必定是要大闹一场的。
“哪里就有这么多委屈可受的?只要你好好的,姨娘就高兴。”秀姨娘笑时嘴角的梨涡浅浅盈盈,眸眼里总是潋滟着几分安静美好的柔色。
王雎之心里酸涩不已,只能一次次地坚定着自己要出人头地的决心,否则姨娘只能一辈子被钱氏凌.辱欺负。
“早晚有一日,儿子会让姨娘不必再过瞧人眼色过活的日子。”
*
英瑰公主府内。
今早秦大学士与王若箫已登了几回公主府的大门,攀亲攀故地要见英瑰公主一面,不过是想为王睿之求求情。
魏泱如今在刑部炙手可热,再熬上了两年侍郎一位也是指日可待。且本朝帝王极为推崇严刑酷吏,花了不少力气将刑部打造得似铁桶一般“油盐”不进,便是不想让任何皇亲国戚、世家大族有徇私枉法的可能。
英瑰公主打发走了秦大学士与王若箫后,便冷着脸让人去把魏泱唤了过去。
等等足足两刻钟,魏泱才姗姗来迟。
英瑰公主面貌生的英气十足,浑身上下的矜贵气度自是不必多言。只她尊贵体面了一辈子,实在不愿瞧着自己的儿子犯了皇帝的忌讳。
“彻哥儿都和娘说了,娘不知晓这王睿之是怎么碍了你的眼,总之你也将他送去了刑部,气也出了,如今也该将他放回乾国公府了。”英瑰公主遣退了屋内伺候的下人们,只柔声与魏泱说道。
魏泱立在明堂中央,身姿英武又挺拔,只是那张俊朗如玉的脸庞上不见丝毫笑意。
屋内静悄悄的一片,英瑰公主与魏泱四目相对了一番,漫长的沉默中,还是英瑰公主先败下阵来。
“他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你?”问这话时,英瑰公主满脸的无奈。
面对母亲的询问,魏泱在踟蹰了一番后也终于开了口,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与王睿之何处得罪他风马牛不相及。
“本朝的冤假错案还少吗?更别提上月里刑部提进来的胡御史,他一生清廉,救灾民、济民生、治水防工处处都做得妥帖,就因为一首诗……”
“魏泱!”英瑰公主猛地从紫檀木扶手椅里起了身,几乎是横眉竖目地喝止了魏泱的话语,并怒声吼他:“有些话,说出口可是覆水难收,你给我想清楚了。”
她显然是被魏泱气得狠了,胸膛处因盛放的怒意而不断上下起伏着,脸颊处也是胀红一片,仿佛下一瞬便要喘不过气一般。
魏泱也不再往下说下去,只冷笑一声说:“老师,他罪不至死。”
更何况还是以那么凄惨耻.辱的方式死去,时过两年,魏泱仍是无法释然此事。
没有人比英瑰公主更能明白他的心思。当初傅国公在西北抵御外敌,英瑰公主花了不少心思才替魏泱寻了这么一位声名朗赫的儒士做老师。
师徒情谊自此萌生,直到胡御史因一首评议前朝的诗而被刑部的人抓走拷问时,魏泱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外人都说他是明溪帝的亲侄儿,傅国公与英瑰公主的独子,年纪轻轻便三元及第,还夺得了如月县主的芳心。
万事顺遂的他,在御书房前的石砖上跪了一天一夜,只求他舅舅能体恤胡御史年事已高、清廉在外的名声,留下他一条命。
可明溪帝已打定了主意要杀鸡儆猴,狠狠地挫一挫这些文官御史的气焰。
三日后,胡御史被处以极刑,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魏泱大病一场,足足半年没有踏出屋门半步。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胡御史家的两个女儿也嫁去了燕州,母亲时常让人去瞧她们,还有你派去的人手暗中保护她们,绝不会有人发现她们的身份。”英瑰公主眼眶一红,话语里有遮掩不住的怜惜。
仔细算来,她们母子二人已甚久没有这般亲密地说起这些体己话。
“你入刑部,不就是为了不让胡御史这样的人再遭受毒手?你这么对王睿之,胡御史在天之灵难道不会指责你手段狠辣?”英瑰公主苦口婆心地劝道。
魏泱这回笑得愈发开怀,话音里染着几分自嘲:“母亲想错了,儿子入刑部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譬如这王睿之碍了儿子的眼,儿子就想让他在刑部里丢掉半条命。”
他嗓音清冽如泉,掺杂着森森然的恶意,直把英瑰公主打了个措手不及。
英瑰公主怔了怔,良久才回过神来问他:“王睿之究竟是怎么碍了你的眼?”
她既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魏泱便